吣意浑身紧绷如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谢淮钦见她眼眶泛红,似要不顾一切闯入,立刻将宋谨娴安稳托付给宫人,转身握住她颤抖的双手。
拇指轻轻摩挲着其手背上干涸的血迹,声音低沉而坚定:“意儿,相信阿苑和月儿。”
郑吣意睫毛剧烈颤动,望着紧闭的寝殿门,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谢淮钦心疼地将她往怀中带了带,带着其缓步后退。
每走一步,郑吣意都忍不住回头张望,直到眼前人伸手轻轻合上殿门。
谢淮钦垂眸凝视着门板上斑驳的光影,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担忧,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才转身带着郑吣意离开。
廊下夜风卷起两人衣角,她始终紧紧牵着枕边人的手,许久后,暮色浸透窗棂时,郑吣意仍倚着廊柱,谢淮钦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自己则握紧佩剑站在五步开外,月光将两人影子叠成单薄的剪影。直到梆子敲过三更,寝宫门吱呀洞开,林苑鬓发凌乱地跌出来,行至一半便被郑吣意攥住手腕。
\"如何?毒可解了?母亲她怎么样了?\"
郑吣意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却在看清林苑欲言又止的神情时骤然松开。
林苑眉间紧蹙又缓缓舒展,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圣上放心,毒已清了。只是...伤及双目,需静养些时日才能视物。\"
郑吣意指尖发颤,猛地扣住林苑腕脉,
\"当真?!\"
\"你莫要宽慰我!若有半句虚言...\"
话音未落,她忽然漫上泪意,
屈身便要拜下:
\"多谢你救下了母亲,这份情义...\"
话落,林苑脸色骤变,扑通跪地叩首,
乌发散落肩头道:\"使不得!\"
\"主仆之分怎敢僭越!”
“何况若无舒月姑娘以金针渡气”
“单凭臣一人...\"
话未说完,郑吣意已俯身搀她,指腹抚过她染血的袖口:\"阿苑,你我相识多年,何必再言这些虚礼?当年若不是你陪着出生入死,哪有今日?\"
林苑喉头哽咽,忽闻寝宫内传来微弱呼唤:\"意儿,意儿在外面吗?\"
郑吣意如遭雷击,跌跌撞撞扑进内室,握住帐幔中伸出的那只手,泪水砸在宋谨娴布满细纹的手背上:\"母亲,我在...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宋谨娴摸索着抚上女儿脸庞,干枯的手指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安心了...\"
帐外,林苑望着相拥的母女,悄悄拭去眼角泪痕,转身时正撞见匆匆赶来的舒月。
二人对视一眼,后者朝谢淮钦方向轻抬下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林苑敛去眼底悲色,转身朝谢淮钦福身:\"属下与舒月还需去太医院取些续补元气的药,此处便劳烦大人照拂。\"
谢淮钦温声回应道:
\"放心前去,有我守着。\"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林苑骤然抓住舒月手腕,拐进无人的夹道,林苑攥紧腰间药囊,声音发颤:\"必须瞒住圣上,那毒粉渗入目窍太深,剜除眼球也只能...\"
话未说完,舒月已捂住她的嘴,
远处传来宫人脚步声。
画面倒回半个时辰前,寝宫内蒸腾着刺鼻药香,舒月持金针的手悬在宋谨娴眼窝上方,汗珠顺着下颌滴在衣襟。\"林姑娘,快!\"
林苑猛地按住抽搐的病人,铜盆里的血水泛起猩红涟漪,当带毒的眼球落入瓷盘时,宋谨娴终于在剧痛中苏醒。
宋谨娴指尖颤抖着摸索到床边,摸到林苑发凉的手背时骤然收紧,她干涸的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莫.……..莫要……告诉意儿.……明日...是她最要紧的日子...\"
浑浊的血泪从空荡的眼窝渗出,
在枕上洇开深色痕迹。
林苑与舒月\"扑通\"跪地,
发间银簪撞出清响:\"属下无能!未能...\"
话音未落,宋谨娴摸索着想要起身,锦被滑落露出染血的衣襟,她喘着粗气轻笑,每一声都带着铁锈味道:\"这毒...……本……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能撑到看她登基...够了...\"
舒月别过头去,咬住下唇不让呜咽溢出,林苑膝行上前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感受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