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岂是一般臣子可进之处,况且是外使了。但乾顺却与当时其它国家的皇帝不同,他十分好客,又注重接贤纳士,对汉学,尤其是宋朝文化有着超乎想象的兴趣。乾顺与张叔夜且走且谈,张明远等人紧随其后。见种溪抱着长盒子,乾顺回过头蹙眉之际,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和张叔夜谈笑风生开来。西夏礼官焦彦坚在乾顺左右侍候,并不插话。
众人走了进去,张明远才大开眼界,原来这御书房不比宋徽宗御书房差之毫厘,反而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书架上整整齐齐都是书卷、瓷器、笔墨、纸砚、琴棋、书画,样样皆是大宋而来,看上去很是贵重。
定眼一看,众人瞠目结舌,果然有一副唐太宗李世民的画像,悬挂墙上,张明远和费无极回想起来,面面相觑,笑而不语。还记得二人在长安,和种溪的作画师父交谈之际,那老伯曾提及此事,便说过李乾顺对唐太宗尊崇有佳,还悬挂画像,以表缅怀,眼下看到,才确信无疑。
乾顺看着张叔夜等人问道:“李太白与苏东坡,二人谁更厉害?”张叔夜笑道:“在我看来,他们各有千秋。”张明远道:“李太白,乃大唐诗魂,大唐诗仙。”费无极道:“苏东坡,乃我大宋词仙。”种浩道:“李太白可是做了许多诗,既多产又多上乘佳作,名垂青史。听说李太白的剑术也是名扬天下,他也是嗜酒如命。正所谓‘斗酒诗百篇。’”
种溪把长盒子放在桌子上,叹道:“苏东坡也不容小觑,可谓全才。又会作诗,又会作词,又会做菜,又会耕地,又会书法,又会绘画。”伸手比划,神采飞扬。
“你说了六个‘又’字,真好笑。苏东坡我也听说过,是个大才子,可命运多舛,没做过什么大官。被宋朝皇帝老儿一贬再贬,都到儋州那海岛上去了,可惜啊,最终死在路上,未曾落叶归根,实乃一大憾事。”嵬名白云掰着手指头,瞅了瞅长盒子,歪着脑袋看向种溪。二人又是相互做鬼脸,逗闹片刻。西夏礼官焦彦坚盯着种溪和那长盒子,时不时瞄上一眼,就怕其中有何不测。
张叔夜摇摇头,笑了笑:“李太白的诗,苏东坡的词,都要流芳百世。不论他们文武全才也罢,天下奇才也好。让后人记住的,便是唐诗与宋词。而李太白是唐诗,苏东坡是宋词,他们皆当之无愧,无出其右。”
乾顺听后,神情肃穆之际,言道:“所言极是,中原可谓人才济济。读李太白诗,如同在天上人间。读苏东坡词,彷如立于山巅。我党项人要想雄霸天下,也要海纳百川才是。”张叔夜应声道:“想不到西夏国主能有如此见解,令我等佩服不已!”
西夏礼官焦彦坚使个眼色,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也随声附和道:“佩服,佩服!”看着书架上的《论语》、《孟子》、《孙子兵法》、《史记》、《唐史》、《唐诗选集》和《宋词集选》,张叔夜等人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皆露出诧异之色。
乾顺看着张叔夜一怔,不紧不慢之际笑道:“张侍郎,在想什么?”张叔夜环顾四周,缓过神来,淡淡的一笑,忙道:“没想什么,夏王见笑了。看来夏王乃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了。”乾顺摇摇头,笑道:“略知一二,皮毛而已。我党项人立国本不容易,如今三足鼎立,夹缝中求生存。如若不居安思危,卧薪尝胆,枕戈待旦,如何安身立命。”此言一出,众人点了点头,佩服不已。
张叔夜心知肚明,不觉心想,我大宋对辽国、西夏,严防死守,不外乎三样,史书,地图,地方志,岂能让你们得到,岂不泄露我大宋机密了。顷刻笑道:“这史书都不大靠谱,我大宋都弃之不用,故而没人去看。常年累月,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前朝史书了。当朝史书也没完善,只有后人才可看到。当朝人是不能看的。”
乾顺心里笑了笑,如此言语,不过忽悠于我。据可靠消息,宋朝自平夏城之战后,对我大夏就严防死守。什么史书,兵书,地图,地方志。随即叹道:“唉,原来如此。”
嵬名白云道:“我可知道司马迁有一部《史记》,司马光有一部《资治通鉴》。两个司马,写了两部史书,真有趣。不过司马迁是私人修史,司马光可是官府撑腰。中原的三国时代还有一个司马懿,我想司马迁、司马懿、司马光,皆是司马家的好儿郎。”众人捧腹大笑。
“其实史书没什么好看的,许多唐诗和文章倒是颇为精彩绝伦,值得拜读。”张叔夜便道:“范仲淹的文章就不错,那名扬天下的《岳阳楼记》,恐怕天下人间,无出其右。”
听罢,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