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连着下了几天的暴雨,从北疆那边快马加鞭的传来了军机信笺。
朝廷风云瞬息万变。
姜怜衣囚在姜府的一寸之地,静静的候着待嫁的时间到来,无人知晓,她表面平静,实际上波涛汹涌。
没有人比她更渴望得到自由。
她愿意相信魏洐之,把自己的下半生赌在魏洐之身上。
距离婚礼还有三日。
雨后初晴,烈日将地面烤的滚烫。
姜怜衣坐在庭院亭子里,听着蝉鸣声出神。平日里,魏洐之时不时便会翻墙过来。
送一些小玩意儿给她,美其名曰,婚前培养感情。
其实在她心里,早已经将魏洐之当做夫君一样的存在了。
只是,魏洐之已经有四五日未出现了,姜怜衣心中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从前院急匆匆的跑来,一边喘气一边说:“二小姐,二小姐……四皇子殿下,到门口了,让您过去!”
姜怜衣心中的不安更加明显。
她飞快的往前院跑去,心中祈念着没事。
一到姜府门口,就见到白马之上,魏洐之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如松坐在马背上,明光玄甲,猎猎生风。
眉宇间凌厉杀气,令人无端退避三尺。
姜怜衣放慢脚步,怔在原地看着他。
“洐之哥哥。”
“岁岁。”
他翻身下马,飞快的朝她迈步而来,也不顾身边是否有人,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跟在姜怜衣身后的丫鬟连忙避开了视线。
“洐之哥哥,你这是作甚?”
魏洐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们进去说。”
姜怜衣只好领着魏洐之进了屋中,将下人都打发走了以后,魏洐之这才缓缓说起缘由。
“北疆战乱,昨日传来最新消息,我恩师裴玉将军率领将士抵御外敌,此番遭敌人埋伏,困于险境。朝廷这边准备弃车保帅,放弃北边。可裴将军待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打算亲自率兵前去支援。”
这本是朝廷机密,魏洐之心中早就把姜怜衣当做自己人,于是便说出了缘由。
姜怜衣惊愕半响,脑海中出现一瞬间的空白,才问:“会有危险吗?”
魏洐之笑了笑,安抚道:“放心,我何等聪明,自然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姜怜衣笑不出来,静静看他:“何时出发?”
魏洐之凝眉,“即刻出发,只是走之前,我想来见你一面。”
姜怜衣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心里不安感强烈涌上心头,那是他的恩师,他重情重义,她定不能让他不去。
可若是他去了,前线危险,若是出事了,她想都不敢想。
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似乎明晃晃的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爱哭鬼!不许哭了!”
他小声的斥道,“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婚礼可能要延迟了,这来回也要一两个月,而且战事不说长短,岁岁……是我对不住你……”
她摇摇头,面露痛楚。
“婚礼延期没事的,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我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魏洐之顺势将怀中的心上人搂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安抚道:“等我回来,岁岁。”
被搂在魏洐之宽厚的胸膛里,姜怜衣轻声道:“洐之哥哥,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能骗我。”
“不骗你。”
他松开她,低下头凝视她,温柔的说:“岁岁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她点点头。
少年低下头,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很快的离开。
她的唇间还留着他的温热。
少女脸颊一红,抬头看他,斑驳的光影打落在他挺翘的鼻梁上,忽暗忽明,他的表情看不得不是特别真切。
只觉得他的吻很温柔。
连着声音也变得无比的温柔。
他说:“岁岁,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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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怜衣目送他离开,直到少年与白驹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她才回过神,回到了栖云阁。
自那以后,姜怜衣等啊等啊。
初八的日子很快到来,由于魏洐之出征,原本的良辰吉日延迟,不过这天姜怜衣想在这天做点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