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边关的马骁是唯一一个逃过此劫的人。
但马骁手握兵权,杀了他必须需要点什么。于是,萧听栏给京城的萧听风传去一书。
崔氏也遭受牵连。
崔宁与马飞燕一道出去游玩,马飞燕却突然支支吾吾的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应付她,然后转头就跑,看起来急迫不安。
这不可能不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却在几日之后回来时,听到的第一道消息就是——马府被灭门了!
人人都在议论,她心下一沉,急忙拽住一个路过的人,就问:“马飞燕呢?马飞燕死了没有?”
好多人都说不知道。
当时是崔宁心急了,什么都没想起来,等问了好几个人后,终于被自己的手下追上来时,她才得到提醒:“将军,马二公子对外没暴露过姓名。”
马二公子天生身体有缺陷,娇弱,小的时候找人算过命,说不要在没必要的人面前暴露名字,否则会遭受恶果。
于是知道他名字的只有玩的很近的人和几个亲戚。
崔宁浑身僵硬一般,靠在轮椅上,眼神涣散。
没必要的人……不就是新来的莫名的王爷吗?
他知道,还是她偶尔会故意叫他全名,意外的叫人听了去。
不暴露名字太难,或许当年的算命先生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叫他小心些,却被人传着传着传成了离谱的“不要暴露名字”。
但崔宁已经愧疚在心,他立马回府,进去时,正巧见到与家父攀谈的萧听栏。
“是不是你?”
萧听栏王爷姿态立马摆出,双手甩了下袍袖,搭在扶手上,脑袋慵懒的歪在一边,垂着视线,眸光忽明忽暗。
“是本王又如何?”
“你为什么这么做?”
“问什么为什么?本王乐意就是最大的为什么!”
“你如此蛮横,会遭天谴的!”
“将军连这也信啊?遭就遭呗,反正本王在死之前,是一定要看遍世间所有的笑话!”
崔宁与这人无法理论,气急,转头看向父亲时,崔海阔也一脸无奈。
“崔家的兵权要么交出来,要么也像马府一样,大火烧个三天三夜,兵权自动就蹦出来了。二位选哪个,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兵权?”
萧听栏闻言轻笑一声:“顺手的事而已!本王来这儿就是玩儿的,玩儿你懂吗?”
“所以明王至今未归是你的手笔,马府灭门也只是你图乐子的手段?你无耻!你卑鄙下流!你最好过的生不如死!”
萧听栏面部一滞,眼神逐渐发狠,又带着几丝玩味。
一只小黑狗突然跑进来了,拖着一条断裂的绳子,向他奔来。
萧听栏面不改色,起身拔剑,手腕轻轻一转,便一剑毙命,血溅当场。
崔宁养了三年的小狗,死了。
“给你们三日时间。”他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剑上的狗血,继续道,“不给答复,那本王就替你们选。”
剑回入鞘,萧听栏拂一拂衣袖,大步离去。
崔宁愣在原地,看着地上流了一摊的深红色鲜血,还有连唔唔疼痛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的小黑狗。
心里开始泛疼,她觉得马飞燕的心脏上的病,留下给了她。
“父亲……”
声音带着哭泣,颤抖又稀碎。
崔海阔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父亲!你……”
他闭着眼睛点点头。
可他的嘴片苍白,脸上也苍白,眉间的丘壑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痛苦的隐忍。
崔海阔爱穿黑色,崔宁上前,才终于看到了一片血迹。
她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却摸到一个金属物。
“这是什么?父亲?”
她乞求一般去看他,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何时露出过这种神情?
崔海阔眼角含了泪,又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
那是一根钉子啊!
“萧、听、栏!”
崔宁满腔愤怒积于胸口,抱住崔海阔的腰,耸动着肩膀,哭了出来。
崔宁上午便去找了萧听栏,说要交出兵权,放过她父亲。
下午回来时,崔海阔便去世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震的崔宁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身边一个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