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南州高士徐孺子了。《诗经》不是说‘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吗?只是我没有这样的品德来胜任啊!’,还真是惺惺相惜呢。”
(烧周年:是一个汉族丧葬风俗,是指人亡故满周年的日子在坟茔地焚烧纸钱、供香,流行于全国各地,表示对故人的怀念。一般一个人去世十周年以后,就不用在他去世那个日子祭祀了,每年只在清明、七月十五(鬼节)、十月一日(寒衣节)和年三十祭祀。据《后汉书》记载,徐孺子参加的是郭林宗母亲逝世的葬礼,因和介休本地流传的郭林宗出世传说有出入,且本文也是以传说作素材,故改成了有道先生为母亲烧周年。)(“徐孺子祭拜黄琼和郭林宗母亲”出处:《后汉书·徐穉传》原文记载——穉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穉乃负粮徒步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毕而去,不告姓名。时会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十人,闻之,疑其穉也,乃选能言语生茅容轻骑追之。及于涂,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临诀去,谓容曰:“为我谢郭林宗,大树将颠,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及林宗有母忧,稚往吊之,置生刍一束于庐前而去。众怪,不知其故。林宗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诗》不云乎,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吾无德以堪之。”)沉吟半响,少嫆抬起了头,语带向往:“真想亲眼目睹一下南州高士本人的风姿。”“你的心愿也不难达成,看看远道而来的石兄,不也八九不离十?”“没错!”说完,两个小精灵四目交投,接着,意味深长地绽开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姨母式的笑容。因为一天下来搬搬抬抬的关系,着实受累,加之脑筋兴奋过度,是夜少姝睡得很不踏实,整夜里做乱梦,辗转反侧,时睡时醒,半夜忽醒,发觉脑袋在床尾,干脆与躺下的时候掉了个儿,不免苦笑,想起母亲说过,她更小时分——就是住这院落里的年纪——白天玩得太疯,入夜反而频频哭闹不止,或许,是旧时的感觉又摸着门儿找回来了。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探起半身,从旁边桌上摸摸索索,取到了少妍送的紫粉,沿着盒盖在鼻尖转动轻闻,一股浓郁的香味钻入心脾,精神顿时一松,舒泰下来,自言自语:“真是好东西呀。”又侧躺下来,一幕幕回想着下城以来的诸多琐事,一天下来见过的人比在山上多了很多,枕边隐隐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眼皮终于渐渐发沉……这是哪里?欢迎来到我的梦里。脚下传来一把招呼,少姝结实吓一跳。适应了较暗的光线,认出此地是源神池。“玖姐姐你在什么地方?”少姝眯起眼,往下方搜寻,不知为什么,不敢轻举妄动。终于找到了,少姝吓得倒退一步,玖儿在梦中,居然被“埋”在池边的泥土中。严格来说,还没有完全埋进去,她的头脸、肩膀还露在外面,以及一如既往的一双光溜溜玉足。一丛丛的蒲公英在她胸前的位置疯狂蔓延。这是什么恶梦?少姝结结巴巴地问:“玖姐姐在做什么?你这是要出来,还是要进去?”“坦白说,我也不清楚。”玖儿居然这样回答,“少姝又想我了,找我什么事?”少姝晃一晃手中的胭脂盒,强颜欢笑:“我来给玖姐姐送这个。”“唔,好香!”玖儿很是满意,“是“你出来吧,咱们好好说会儿话。”少姝央告。“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妥的,身为狐族,本来就是狐岐山身体的一部分,来于斯,归于斯,是我们的宿命。”玖儿淡然的声音里听不一丝情绪,仿佛述说着尽人皆知的道理。少姝实在受不了,动起手来,毫不怜惜地将一向喜爱的金簪草连根拔起,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很快地,金簪草状如小伞的洁白种子飞舞的到处都是了,像一团团白色的雾,遮蔽了视线。心头被一股莫然的恐惧紧紧攫住,少姝不管不顾忌,仍在锲而不舍地挖掘。“唉,”玖儿悠长的叹息声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