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奶奶摇摇头:
“算了,我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根的人,就不跟着操心这些事了。”
“抱歉,陈奶奶,提到您的伤心事了。”程以恩说。
陈奶奶将照片放回书里,笑着看她,伸手帮她整理好额角的碎发:
“你道什么歉,伤害又不是你造成的。快坐下吃点东西。”
陈奶奶将燕窝端给她,两个人一起吃。
待最后一点液体打完,周樾的体温已经彻底恢复正常,睡得很熟,心肺间也没有杂音,过一晚上应该就好了。
程以恩拔掉输液管,叮嘱陈奶奶一定要管严一点,千万不能再这么喝了,会出人命的。
陈奶奶笑着看她收拾包,送她出门前,顺势往她的包里塞了两瓶即食花胶,小声说:
“你的父母一定非常恩爱,才能培养出你这样乖巧的孩子。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程以恩点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
“大家庭呀,蛮有福气的。都多大了呀?”
程以恩微微抿唇:
“姐姐20岁,弟弟22了。”
陈奶奶“哦”一声,发现这里面的逻辑有问题:
“等等,你这是糊弄老太太吧?弟弟怎么会比姐姐大呢?”
程以恩神情微怔,但还是决定说出实情,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缓声说:
“姐姐走了,停留在20岁,以后永远都20岁。”
陈奶奶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满眼哀伤:
“哎呦,你爸妈太不容易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是要把心挖了出去?”
程以恩迟迟没有搭话,陈奶奶拍拍自己的额头说:
“瞧我这个没用的嘴,不光是父母难过,你和你弟弟肯定也很难过的。我老糊涂了,莫怪呀。”
程以恩来摇头,轻轻拍陈奶奶的手说:
“不会的陈奶奶,太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我先走了。”
“小程医生,”
陈奶奶忽然叫住她,往她的包里塞了两盒阿胶糕,叮嘱她一定按时吃,最后还颇为感慨的说:
“你别怪我多嘴,我们这些旁观者应该活在当下,牵涉过深,会把自己的人生都搭进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我知道的陈奶奶,跟您共勉。”
程以恩几乎是逃出了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