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化都是从父亲去世后才开始的。·微-趣/暁*说?网_ .首,发¢
陆嘉彦面色愈发沉重,难道老太君真有事瞒着他?
不一会儿,丫鬟便出来请他进去,陆嘉彦收起复杂的心思,大步跨进门。
“燕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找老身有事?”老太君正立在桌案前抄经,听见声响抬头笑眯眯地看了过来。
陆嘉彦艰难地回她一笑,询问道:“老太君,孙儿有件事想要问您。”
老太君惊讶地看他一眼,心里好奇不已,燕儿这么严肃,看来是有大事,她屏退了下人,放下笔问道:“燕儿想问什么?”
陆嘉彦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咬唇道:“老太君,父亲当年,真的是病死的吗?”
他原先还半信半疑,但看到老太君瞬间变幻的脸色,立马便明白了。
原来徐衡舟真没有骗他。
老太君心口猛的一跳,毛笔的笔尖重重抵在纸上,留下一道狼狈的墨痕。
她低下头掩去眼底那一抹悲痛,轻声道:“燕儿,你父亲当年确实是病死的,你不是也去看过了吗?”
陆嘉彦着急上前,追问道:“老太君,燕儿求您了,能不能告诉我真相,求您了……”
他的心头一片沉重,没有人能理解此时此刻他的悲哀,若父亲真是被迫害的,他还为了凶手累死累活了两辈子……
老太君却依旧沉默,垂眸凝视着桌上这卷被抄毁了的佛经。_a~i_h·a?o\x/i¢a~o`s_h^u,o!..c-o\m/
自从孙儿“病逝”之后,她便开始抄经,抄的最多的就是心经。
这么多年过去,府里没有人知道,她每时每刻都在受煎熬。
孙儿去世的真正原因不可与外人道,就连燕儿和姚氏她也不敢说。
老太君深出了一口气,叹道:“燕儿,不要再问了,你知道的越多,对你就越不好。”
她一个人愧疚就够了。
燕儿的脾气太刚烈,若被他知晓,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于情,她也恨那人,但是侯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不能因此被牵连,断送了性命。¨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说到这个份上,陆嘉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笑了一声,脚步竟有些踉跄,扑在了老太君的桌案上。
陆嘉彦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竟然一直在为杀父仇人卖命。
君要臣死,臣真的不得不死吗?
可是父亲这一生从未做过任何背君之事,就连朝野争斗也鲜少参与,大半生都坐在马背上,在战场厮杀。
幼时他很羡慕书院里的那些孩子有父亲陪伴,而他的父亲只有在过年时才能见上一面,母亲安慰他,说父亲是威风的大将军,必须要保家卫国,不然会有很多跟他一样大的孩子没有家。
等到他长大一些,父亲便请了师傅教他习武,师傅是个高大直爽的西北汉子,也是父亲的得力属下,年轻时常常跟着父亲出生入死。
师傅告诉他,父亲是心怀天下的大英雄,百姓们都很崇拜他。
“燕儿也是难得的习武之才,好好练武,以后也同你爹爹一样当个大将军!”师傅曾笑眯眯地摸着他的头说。
那时候的他满头大汗地紧攥着红缨枪,心里却想,以后他要比父亲更厉害,让他没有仗可以打,只能回府陪着老太君和母亲。
他从未对父亲说过一句亲近的话,但其实在他心里,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父亲去世后,侯府风雨飘摇,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他逼着自己成长起来,也是想代替父亲撑起整个侯府。
上辈子即便是跟着萧凌造反,他也没想过要弑君,圣上待侯府不薄,只是他不得不为前程拼一回。
他从未料到,原来圣上才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背后推手。
陆嘉彦仰头大笑,眼泪止不住地流,多可笑,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在为杀父仇人卖命。
“燕儿……”老太君大吃一惊,连拐杖都没拿,颤巍巍走过来想要安慰陆嘉彦。
“老太君,我们陆家……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到底算什么?”陆嘉彦悲怆落泪,笑里掺着苦涩。
前世的萧旻将他当做一枚棋子,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他也像没脑子一样一个劲儿地贴上去。扪心而问,当真是一点也没发觉萧旻那些小心思吗?其实还是被权利和荣华富贵迷了心窍吧。
“为什么?”陆嘉彦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