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了......”村正突然阴森森地笑起来,嘴角一首裂到耳根,“你们听......”
死寂中,祠堂里的铜盆同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声音越来越急,最后连成令人牙酸的嗡鸣。
赵大山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催命的更漏!
他发疯似的往家跑,身后传来货郎变了调的呼喊:“盆!小心澡盆!”
赵家院子静得可怕。
灶房的门大敞着,七星灶里的火明明己经熄灭,铁锅却烧得通红。
赵大山蹑手蹑脚靠近堂屋,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泼水声。
“......不够热......药性发不出来......”是小满的声音,却带着陌生的嘶哑。
赵大山踹开门的瞬间,血腥气混着檀香味扑面而来。
堂屋中央,那个香樟木澡盆里盛着沸腾的黑水,小满赤身裸体地蜷缩在里面,皮肤己经烫得发红。
赵妻倒在血泊中,右手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掌心握着半截银簪——正是李神婆法器缺失的那部分!
“爹......”小满从沸水中抬起头,烫烂的脸皮耷拉在下巴上,“娘不肯给我簪子......”
赵大山的猎刀当啷落地。·0`0`小¢税-旺. \首-发?
他看见女儿的胸口完全裂开了,肋骨间卡着个巴掌大的木雕娃娃,娃娃眉心嵌着颗朱砂痣,正诡异地泛着红光。
更可怕的是,澡盆里的黑水正在迅速变清。
而水底沉着九片莲花形状的人皮,每片上都用血写着生辰八字!
“三斤!三斤!”猎户突然想起货郎包袱里的青铜罗盘,转身要跑,脚踝却被一双烫伤的手抓住。
小满不知何时爬出了澡盆,溃烂的身体在地上拖出血痕:“爹......把簪子还我......”
院门外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货郎带着七八个青壮撞开篱笆,众人手里的火把照亮了地狱般的景象——赵妻的尸体正在融化。
像蜡烛般化成一滩黄水;而小满胸口那个木娃娃自己转了个方向,露出后背上的符文:借命三年,还子一斗。
“是阴契!”货郎的罗盘疯狂旋转,“柳书生要借腹产鬼胎!”
众人七手八脚按住小满,却见她突然诡笑,从喉咙里抠出颗湿漉漉的珠子——正是木盒里嵌着的“黑芝麻”!
珠子落地的瞬间,整个赵家院子剧烈震动,所有容器的水同时沸腾,连水缸里的鲤鱼都炸开了肚皮。?l?a,x!s^w¢.*c¨o,m^
“三更了......”货郎面如死灰地指着罗盘。
指针不知何时停在了“癸”字上,而盘面浮现出细小的水珠,组成个清晰的“柳”字。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香樟木澡盆里的水自动旋转起来,形成个小小的漩涡。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脊时,小满突然挣脱众人,尖叫着跳回盆中。
她的身体接触黑水的瞬间,整个澡盆“轰”地燃起绿色火焰,火舌舔过之处,连青石板都化成了粉末!
赵大山被热浪掀翻在地,最后看见的景象让他终生难忘——火焰中浮现出柳书生模糊的脸。
而小满正在火里跳舞,溃烂的皮肤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崭新的、泛着青光的第二层皮。
当夜,青槐村消失了七口人。
除了赵家母女,还有三个孕妇和两个孩童。
货郎陈三斤天不亮就逃往县城,包袱里除了青铜罗盘,还多了本从祠堂供桌下找到的册子。
发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地契,立约人是“柳青冥”,而押印处按着个血手印——大小与十六岁少女完全吻合。
半个月后,有人在三十里外的破庙里发现了赵大山。
赵大山己经瘦得脱了形,整日蹲在香案下磨一把生锈的猎刀。
庙祝说他总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拼命刨墙角,说听见女儿在喊“水太凉”。
最诡异的是庙里那口废弃的井。
明明早该干涸了,最近却总能听见水花声。
有个胆大的乞丐半夜偷看,说瞧见井底沉着个黑漆漆的木盆。
盆沿九朵莲花开得正艳,每朵花蕊里都夹着片带血的指甲......
货郎陈三斤再次踏入青槐村时,正赶上“洗村”的仪式。
暮色中的村庄弥漫着艾草与硫磺的刺鼻气味,十几个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