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卍”字。
正午时分,货郎陈三斤慌慌张张敲开赵家门。
他把赵大山拽到柴房后,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告示:“老哥你看看,这画的是不是你家那位?”
泛黄的纸上画着个模糊人像,最扎眼的是左肩处特意标出的朱砂色胎记。
赵大山心头突地一跳……早晨他偶然瞥见柳书生换药,对方左肩分明有片烧伤般的疤痕。
“专取孕妇紫河车的邪修。”
货郎压着嗓子,“上个月在保定府害了六条人命,官差追捕时伤了左肩......”
赵大山摸着腰间的猎刀沉吟。
忽然听见女儿在院里“啊呀”一声。
冲出去看见柳书生正帮小满捡打翻的针线筐。
他虎口那颗朱砂痣几乎贴着小满腕间的青色胎记。
“爹,先生认得我这胎记。”
小满兴奋地举起手腕,“说是古医书上叫‘药引纹’,能......”
“回屋去!”赵大山一声暴喝,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再转身时,柳书生己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背后。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赵兄,令嫒的脉象有些特别。”
当晚猎户做了个怪梦。
梦见自己蹲在老槐树下磨刀,树洞里缓缓流出猩红的液体。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借你女儿用三日......”
赵大山惊醒时,听见西厢房传来规律的“笃笃”声,像是谁在捣药。
月光透过窗纸,把柳书生忙碌的身影投在墙上……那影子脖颈处,分明多出个婴儿大小的头颅!
第二天一大早,青槐村就炸开了锅。
赵大山家的柴房门吱呀一声响,柳书生掸着长衫上的草屑走出来。
几个趴在墙头偷看的半大孩子一哄而散,有个扎冲天辫的崽子跑丢了鞋,也不敢回头捡。
“先生起得早。”
小满正在院井边绞帕子,手指冻得通红。
她偷眼瞧着书生苍白的面皮,心想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影子都比旁人淡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