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岭村藏在闽北最深的大山里,西面环山,雾气终年不散。·x\w+b^s-z\.?c`o,m/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青瓦木屋错落在山腰上,远远望去,屋顶炊烟缓缓升起。
林默站在颠簸的山路尽头,望着眼前这个被浓雾笼罩的村庄,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六月的天气,这里的空气却冷得反常。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信号,最后一条发给导师的短信还显示着“发送中”的状态。
“林同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林默抬头,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雾中走出。
他身材敦实,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很深。
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目光锐利得让人不适。
“我是李德全,苍岭村的村支书。”
男人伸出手,手掌粗大有老茧,“电话里说你要来考察民俗?”
林默握住那只手,感觉像是抓住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是的,李书记。我是省民俗研究所的研究生林默,专门研究闽北地区的民间信仰和禁忌习俗。”
李德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跟我来吧。”他转身走向村子,没再多说一个字。
林默快步跟上,注意到李德全走路时右腿有些跛,每一步都像是忍着疼痛。,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
村口立着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干粗得至少要三人合抱。
树皮上布满奇怪的纹路,乍看像是自然形成的,细看却像是某种符文。
树干上钉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刻着“苍岭”二字,笔画歪斜扭曲,像是被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树下摆着三只破旧的粗瓷碗,碗底积着浑浊的水,水面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槐树叶。
“这是什么习俗?”林默好奇地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相机。
“别拍!”李德全突然厉声喝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林默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给过路鬼的阴水,活人不能碰,也不能拍。”
林默挣脱他的手,揉着发红的手腕。
“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对民间信仰很感兴趣。”
李德全的表情稍微缓和,但眼神依然警惕。
“苍岭村有自己的规矩,林同志。你要在这里考察,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当然,我尊重当地习俗。”
林默点头,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几碗水。
在昏暗的光线下,水面似乎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稀释的血。
他们沿着石板路向村里走去。
两旁是低矮的木屋,有些己经倾斜,像是随时会倒塌。+j.i_n?w-a!n`c~h/i+j/i?.^c?o!m!
几个村民站在门口,警惕地打量着林默,没有人上前打招呼。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阴影里,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那是刘瘸子,”李德全低声说,“村里年龄最大的老人,己经九十多岁了。”
林默礼貌地向老人点头致意,但刘瘸子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重重地关上门。
那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刺耳。
“他...不太喜欢外人?”
林默有些尴尬地问。
李德全没有回答,只是把她带到一栋相对整洁的木屋前。
“这是村里的招待所,平时没人住,但还算干净。
你先休息,晚饭我让人送来。”
林默谢过李德全,走进屋内。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报纸,窗户上挂着褪色的蓝布窗帘。
她放下背包,坐在床边,感觉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
窗外,天色渐暗,雾气更浓了。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随后又归于寂静。
林默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见闻:
“苍岭村,位于闽北深山中,人口约200人。
村口有古槐树,树下摆三碗‘阴水’,据说是供奉过路鬼的。
村民对外人态度警惕,尤其是一位叫刘瘸子的老人...”
她停下笔,想起刘瘸子那阴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晚饭是一个沉默的中年妇女送来的,简单的米饭、野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