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福建漳浦。′n.y\d·x~s¢w?.~c-o/m~
那夜,渔村首富陈家的独子陈明德,与月港最有名的南曲歌伎林秀月,双双跳入了怒涛汹涌的台湾海峡。
第二天清晨,渔民的网拖上了陈明德泡得发白的尸体,而林秀月却像被大海吞没了一般,杳无踪迹。
村里人都说,这是对苦命鸳鸯。
陈家做海产买卖,富甲一方,自然看不上一个卖唱的歌女。
而林秀月出身贫苦渔家,父母早亡,十西岁就被卖到月港的乐坊学艺。
两人相恋本就不被世俗所容,最终选择共赴黄泉,倒也在情理之中。
谁也没想到,三年后的清明节,六十岁的老渔夫郑阿公从月港领回了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自称柳娘,说是漳州城里逃难来的,父母死于瘟疫。
郑阿公前年丧妻,又无儿无女,见柳娘生得标致,又会唱几首南音,便收留她做了续弦。
“这女子眉眼间,怎么有点像当年那个跳海的林秀月?”
村里有老人私下嘀咕,但谁也不敢确定。
毕竟当年林秀月的尸体从未找到,而眼前这个柳娘说话带着漳州口音,皮肤也比海边人白皙许多。
柳娘过门半年后,郑阿公的渔船突然连获丰收,每次出海都能满载而归。
老渔夫喜不自胜,认为是新娶的媳妇带来了好运。`j^i`n*j′i*a¢n-g/w?x-c¨.,c`o~m\
更让他欣喜的是,那年冬至,柳娘告诉他有了身孕。
“阿公,我肚子里有了你的种。”
柳娘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家就有后了。”
郑阿公乐得合不拢嘴,特意去妈祖庙上了三炷高香。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柳娘的肚子大得异乎寻常。
才五个月,她的腹部己经隆起如小山,走路时不得不双手托着,像捧着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
“阿公,我肚子里...不太对劲。”
一个闷热的夏夜,柳娘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寝衣,“我梦见...梦见有东西在里面动,不是孩子...是别的什么...”
郑阿公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惊恐地发现妻子的肚皮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皮肤下游走。
更可怕的是,当他将耳朵贴上去时,听到的不是胎儿的心跳,而是一种粘稠的、液体搅动的声音。
“明日我就带你去漳州城找大夫!”郑阿公颤抖着说。
漳州城最有名的老中医李大夫给柳娘把完脉后,脸色变得煞白。
“这不是喜脉...”他压低声音对郑阿公说,“尊夫人腹中之物...非人非兽,老朽行医西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怪症。′4`2`k*a^n_s,h?u?.¨c/o+m/”
他们又找了教会医院的洋大夫,用听诊器检查后,洋大夫惊得差点摔了器械。
“My God!这...这不可能!”他结结巴巴地说,“里面...有东西在动,但不是婴儿!”
柳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有时半夜,郑阿公会被妻子凄厉的惨叫惊醒。
看到她蜷缩在床上,腹部诡异地蠕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破体而出。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那天,柳娘终于不行了。
她的腹部己经大得惊人,皮肤上布满了紫黑色的纹路,像一张诡异的网。
临终前,她死死抓住郑阿公的手,眼中流下两行血泪:“阿公...我对不起你...当年在月港...我和阿浪...”
话未说完,柳娘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腹部猛地向上拱起,又重重落下。
她的眼球凸出,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最后抽搐了几下,便再不动弹了。
郑阿公悲痛欲绝,按照渔村习俗,他请来道士做了法事,准备将柳娘火化。
出殡那天,一个自称是柳娘表弟的年轻人阿浪突然出现,说要送表姐最后一程。
郑阿公从未听柳娘提起过这个亲戚,但看年轻人哭得伤心,也就没有多问。
火葬场设在村外的沙滩上。
当柳娘的遗体被放在柴堆上时,郑阿公注意到她的腹部似乎还在微微起伏,就像...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活着。
他揉了揉眼睛,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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