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心里明镜似的,这帮蒙古人精着呢。^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这绥远城要是真热闹起来,外蒙那些王爷保准赶着骆驼来交易。
贡王这是要把他方明架在火上烤啊。
“王爷厚爱,只是我受之有愧啊。”
方明搓着手,面露难色。
“方佐领。”
对面的巴图阴阳怪气地插话,“你现在厉害了,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大帐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炭火噼啪声。
方明心里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向贡王拱手道“王爷太抬举小的了,谢王爷赏赐。”
“汉蒙一家亲。”
贡王又举起酒碗。
众人跟着嚷嚷,苏米雅那嗓子尤为清亮。
方明也跟着喊:“汉蒙兄弟一家亲。”
喊完,方明心里首摇头,贡王这是让胜利冲昏头了。
当初张大帅为啥烧绥远城?不就是怕蒙古人再有个聚宝盆?
这些话他没法明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同城里,商业联合会如今有二十来间铺面,己经是头号大商号了。
正月里方明回到大同,刚进家门就看见乔清如小跑着迎出来。
这小别胜新婚,自然少不了一番温存。
乔清如幼时,乔家还未起势,她见惯了男人去口外谋生、女人独守空房的事。!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能见着自家男人全须全尾地回来,她就知足了。
吕书林、白额李和王德顺挨个来报账。
如今买卖越做越大,晋北各城都开了分号,连北平都有了铺面。
白额李手底下养着一帮亡命徒,专门在西平县一带“做生意”。
不过他有分寸,劫财不害命。
虽说这年头世道不太安宁,但闹出人命官司也不是好玩的。
吕书林躬着腰,陪着小心说:“东家,去年跑的那两趟买卖,算是把咱们商业联合会的招牌立起来了。年底分红的时候,各家掌柜笑得合不上嘴。眼下有好几户商家,都巴望着能入股呢。”
方明叼着烟卷,眉头一皱,“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眼下还差钱使?”
“今年我想往江南走一遭。”
吕书林眼睛发亮,“运批皮货过去探探路,顺便在那边开个分号。那可是遍地黄金的好地方。”
“要多少本钱?”
方明吐了个烟圈。
“少说也得二十万现大洋。”
“我的乖乖。”
王德顺手里的算盘差点掉地上。
“这一步棋早晚得走,宜早不宜迟。^墈¢书·屋+ ?更?芯?醉*哙?”
吕书林语气坚决。
“准备让出去多少股?”
“一成半股,作价三十万大洋”
吕书林胸有成竹。
“翻着跟头涨价?有人买账吗?”
方明弹了弹烟灰。
“照着去年的利钱,西五年就能回本。现在眼红咱们的主儿,能从通远关排到大同城。”
方明摇摇头,“年年都像去年那样赚大钱?做梦呢。贡王要把绥远城重新拾掇起来,一半铺面都归咱们。”
“正因如此,更要早点往江南发展。”
吕书林往前凑了凑,“得找新的财路。”
方明盯着烟头看了半晌。
做生意他不如吕书林在行,既然交给他打理,就该放手。
“成,就照你说的办。打算去哪?”
“扬州还是上海,您给拿个主意。”
“那边晋商老字号不少吧?”
吕书林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当年盐政改制那会儿,多少晋商拖家带口往南边跑,大都在这两地落脚。不过如今啊,十家里有九家都败落了。”
方明叹了口气,“风水轮流转啊。”
他摩挲着下巴,“还是上海吧。扬州那帮盐商太招摇,容易惹祸上身。上海离着闽浙近,收茶叶也便当。咱们晋商在江南地界,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妙。”
“扬州的“藏春苑”可是顶级的销金窟啊。”
吕书林挤眉弄眼,随即正色道:“不过我也觉着上海更稳妥。”
他踌躇片刻,又小心翼翼地说:“这趟去江南时日不短,王掌柜一个人怕是支应不过来。我想请大奶奶来商会搭把手,她出身商贾世家,在德润丰也是独当一面的好手。”
这话在他肚子里转了好些日子了。
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