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同天河的闸门被彻底打开,无情地冲刷着曼谷。′s~o,u¢s,o.u_x*s\w*.?c?o.m!雨水在街道上汇成浑浊的急流,敲打着屋顶、车窗和行人的伞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嚣。然而,在国防部大楼顶层那间象征着暹罗陆军最高权力的办公室里,气氛却凝固得如同极地寒冰。
素攀上将端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黑咖啡。他刚刚结束一个关于边境“剿匪”进展的电话会议,心情尚可。窗外是白茫茫的雨幕,将远处的城市轮廓模糊成一幅印象派画作。他喜欢这种俯瞰众生的感觉,这雨仿佛是为他掌控的庞大机器洗去尘埃。
秘书官脚步急促而轻微地推门进来,打破了这份带着掌控感的宁静。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手中捧着的不是往常的待批文件,而是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曼谷最具影响力、背景也最为深厚的《暹罗晨报》。报纸的头版头条,被一行加粗、刺目的黑体字占据,如同血淋淋的伤口:
**“血痕账本”惊现!陆军上将素攀家族被指系统性贪腐,鲸吞军费、勾结毒枭、祸国殃民!**
下方配图,赫然是坤沙那份口供中关键几页的清晰影印件!儿子在伦敦奢靡消费的时间、地点、金额;副官、管家、情妇收取巨额“孝敬”的记录;甚至还有几笔指向不明、但金额巨大的可疑款项,首指素攀本人!旁边是简短却致命的文字说明,首指这些款项与军费亏空、装备采购黑幕的惊人关联。
“啪嗒!”
素攀手中的咖啡杯应声而落,滚烫的深褐色液体泼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瞬间洇开一片丑陋的污渍,如同他此刻骤然崩溃的内心。他那张惯于威严、带着军人刚毅线条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茫然的空白,随即被火山爆发般的狂怒所取代!
“混账!无耻!栽赃!这是最恶毒的栽赃!”素攀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巨大的力量让沉重的皮椅向后滑去,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他一把抢过报纸,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文字和数字,瞳孔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剧烈收缩。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几乎要将脆弱的报纸捏碎。
“谁?!是谁干的?!给我查!立刻!马上!”素攀的咆哮声震得整个办公室嗡嗡作响,充满了困兽般的疯狂,“封锁消息!立刻给我查封这家该死的报社!把总编给我抓起来!把所有的报纸都给我烧掉!一张都不许流出去!”
然而,秘书官脸上的绝望更深了,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将军…来不及了…不止是《晨报》…《曼谷邮报》、《自由人》、《国家周刊》…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在同一时间刊发了同样的内容!还有…还有广播!就在刚才,BBC的暹罗语频道也播报了摘要!全城…不,全国…都知道了!我们的电话…己经被打爆了…” 他指了指桌上几部此起彼伏、疯狂鸣叫的电话机,如同催命的丧钟。
素攀上将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将他所有的怒火都冻结了。全国!广播!BBC!这不是阴谋,这是绝杀!是蓄谋己久、雷霆万钧的斩首行动!
“宋猜!宋猜少校呢?!立刻叫他来见我!”素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着秘书官嘶吼。宋猜是他参谋部里少有的既有能力又似乎还忠诚的年轻军官,这种时候,需要他稳定内部,控制舆情!
秘书官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一名通讯参谋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甚至忘了敬礼:“将军!通讯中心报告,参谋部宋猜·汶颂少校…他…他刚刚以‘防止谣言扩散、稳定军心’的名义,接管了参谋部所有的对外通讯渠道!包括加密电台!他…他还命令首都卫戍部队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理由是…是‘防范不明势力借机作乱’!我们…我们联系不上他了!他的人控制了通讯!”
“什么?!”素攀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眼前金星乱冒,几乎要晕厥过去。?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宋猜!这个他曾经看好的年轻人,这个他以为可以培养的鹰犬!他竟然是插在自己心脏上的那把刀!接管通讯,控制卫戍部队…这哪里是稳定军心?这分明是夺权!是趁火打劫!
“叛徒!该死的叛徒!”素攀彻底疯狂了,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秘书官,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在办公室里暴走。文件、摆设被他粗暴地扫落在地。“来人!给我集合警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