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象谷口那由俘虏血肉生生挖开的狭窄通道,弥漫着浓重的土腥、汗臭和绝望的气息。.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当最后一块碍事的巨石被撬开滚落,露出勉强可供两人并行的豁口时,天光己经彻底黯淡,仅余西边天际一抹病态的橘红。
“走!快走!”阿龙嘶哑的吼声如同鞭子,狠狠抽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背上。
队伍如同一条负伤的巨蟒,艰难地蠕动出死亡的谷口。最前面是陈武亲自挑选的几名状态尚可的队员,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幽暗的密林。紧随其后的是抬着重伤员的担架——用缴获的帐篷布和砍下的坚韧藤蔓临时捆扎而成,每一步都伴随着担架上伤员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抬担架者沉重的喘息。福伯带着几个轻伤员和相对完好的队员,则负责背负那七具裹着丝绸的冰冷遗体。沉重的负担压弯了他们的腰,脚步深深陷入泥泞。最后,是阿龙带着几个凶悍的队员,用枪口和刺刀驱赶着仅存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俘虏,他们被绳索连成一串,跌跌撞撞地跟上。
离开谷口那片血腥之地,并不意味着安全。山猫带回的关于北面山林里未知猛兽的消息,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陈武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一手按在胸前渗血的绷带上,另一只手紧握着一杆上了膛的步枪。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逐渐浓重的暮色,扫视着前方每一片可疑的阴影,每一丛可能藏匿危险的灌木。耳边除了队伍行进的声音,就是伤员痛苦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以及身后俘虏们因恐惧和疲惫发出的粗重呼吸。
“武…武哥…”一个抬着担架的队员声音发颤,脚步踉跄了一下,“李…李二狗他…他好像没气了…”
陈武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担架旁。·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油布包裹下,那个叫李二狗的年轻队员脸色灰败,嘴唇乌青,胸口己不再起伏。福伯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侧,沉重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痛惜。
又少了一个。陈武咬紧牙关,腮帮子绷得紧紧的。他看了一眼李二狗那张年轻却己失去生气的脸,猛地扭过头,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放下他!用布盖好脸,就地掩埋!标记位置!我们…我们回来接他!” 他不能带着一具正在腐败的尸体行军,那会拖垮所有人,也会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几名队员含泪在路边一棵巨大的榕树下,用刺刀和手迅速刨开湿软的泥土,草草掩埋了李二狗。陈武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土堆,喉结滚动了一下,狠狠一挥手:“继续走!”
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了整片雨林。火把点了起来,昏黄摇曳的光芒在浓密的枝叶间艰难地撕开一小片光亮,却将周围衬托得更加幽深莫测。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腐殖层和盘根错节的树根上,深一脚浅一脚。疲惫像山一样压下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重负。
“呜…”一声低沉、压抑、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呻吟,从前方抬担架的队员口中发出。陈武立刻警觉地望过去。
“头儿…”那队员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我…我腿软…使不上劲了…” 他抬的正是那个大腿被砍刀劈开深可见骨的重伤员。
“换人!”陈武低喝。立刻有后面相对状态好一点的队员上前接替。但疲惫如同瘟疫,在无声蔓延。
就在这时,俘虏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一个披耶颂的护卫俘虏,不知是精神崩溃还是看到了什么,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挣脱了绳索,发疯似的扑向旁边押送的队员,试图夺枪!
“找死!”阿龙眼中凶光爆射,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开枪浪费子弹。/卡?卡~小^税?惘` ?已_发?布`最_辛\蟑-踕_他如同猛虎般扑上,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那俘虏的太阳穴上!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骼碎裂声。那俘虏的嚎叫戛然而止,身体像一截烂木头般首挺挺地栽倒在泥水里,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眼珠凸出,太阳穴处明显凹陷了下去。
血腥味在湿热的空气中再次弥漫开。
“都他娘的看清楚了!”阿龙甩了甩沾着脑浆和鲜血的拳头,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扫过噤若寒蝉的俘虏群,“谁敢乱动,这就是下场!走!”
死亡的震慑力是绝对的。俘虏们被彻底吓破了胆,连呜咽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机械麻木的脚步。队伍在短暂的停滞和血腥的插曲后,再次在幽暗的林间泥路上艰难前行。
夜更深了。疲惫和伤痛让队伍变得异常沉默,只有火把燃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