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最忌惮的,也正是他!”
“殿下可立刻派人联络燕王,与其合兵一处,高举清君侧,诛国贼之大旗,挥师北上,匡扶社稷!”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殿下可许诺燕王,事成之后,许以重利!只要能借他之力,助殿下夺回帝位,扫清裴贼!”
“此乃驱虎吞狼之策!燕王兵锋正盛,有他冲在前面,裴家必首当其冲!届时,殿下坐收渔利,掌控京都,再图后续!”
楚平渊听着赵苛的分析,眼神剧烈闪烁。
与楚怀玉联手?借助他的力量杀回京都?这……听起来似乎可行。
楚怀玉的兵锋确实无人能挡,裴家必然焦头烂额,而且,有清君侧的大义名分,确实能争取更多观望的州郡支持……
然而,一个更深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驱虎吞狼?那楚怀玉……岂是甘心被驱使的虎?
他本就是猛虎!一旦让他这只猛虎进了京都,凭借他手中的十万雄兵和泼天战功,再加上清君侧的威望……
到时候,这天下,还能是他楚平渊说了算吗?恐怕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他楚平渊费尽心机,最后不过是替楚怀玉做了嫁衣!
楚平渊的野心和对楚怀玉根深蒂固的忌惮,让他瞬间否决了这个看似可行的方案。他猛地一挥手,语气决绝:“不行!绝对不行!与虎谋皮,自取灭亡!”
“楚怀玉野心勃勃,其志不在小!到时候,这江山是姓楚,但绝不是我们这一脉的楚!而是他燕王一脉的楚……”
赵苛看着楚平渊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忌惮和固执,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并未放弃,眼神变得更加锐利,首视着楚平渊:
“殿下,眼下形势危急,一旦裴家坐稳朝廷,再联合新帝下旨问罪!届时,不仅报仇无望,更会沦为丧家之犬,天下之大,恐无立锥之地!时间……不在我们这边了,殿下!”
赵苛最后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警钟,狠狠敲在楚平渊心头!
他脸色变幻不定,赵苛描绘的前景太过可怕。
失去大义名分,被彻底打成叛逆,那他就真的完了!
楚平渊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边是与虎谋皮的巨大风险,一边是彻底沦为丧家之犬的绝境……
这抉择,如同将他架在烈火上炙烤!
赵苛见楚平渊有些松动,继续劝道:殿下,燕王……纵然势大,也是将来的事!况且,燕王此人,虽善战,却未必有裴家那般老谋深算”
“当务之急,是先解眼前之危,再图后计,若连京都都回不去,连裴家都扳不倒,何谈将来?”
赵苛的话,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楚平渊心中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啊,如果连命都保不住,连眼前的敌人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皇位?
舅舅的死,裴家的狠毒……这一切都清晰地告诉他,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巨大的现实压力终于压倒了内心的不甘。
楚平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和一丝无奈的屈从。
他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
“你说得对……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赵苛心中大定,立刻躬身:“臣这就去联络燕王!商定共同北上的事宜!”
“等等!” 楚平渊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算计的光芒,叫住了转身欲走的赵苛。
“联络楚怀玉需要时间,不能干等!” 楚平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立刻去,把我们留在春城的所有力量,整备起来!所有能调动的兵马、粮草、辎重,全部集中!随时准备开拔!”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春城的位置,然后向北划出一条线:“我们……先行一步北上!打出二皇子与燕王共同讨逆的旗号,联兵靖难!”
赵苛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楚平渊的意图。
这是要抢占先机,造成既定事实!在楚怀玉正式回应之前,先以共同讨逆的名义行动起来,裹挟一部分观望的势力。
同时也在未来的政治格局中,让自己占据一个更主动的位置!而不是楚怀玉的附庸品。
“殿下高明!” 赵苛由衷赞道,“此举既可震慑沿途宵小,又可向天下表明殿下与燕王同心讨逆之决心!更能……掌握一定主动!臣这就去办!”
赵苛匆匆离去,脚步带着一种紧迫的决绝。
偏厅内,只剩下楚平渊一人。
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练兵场上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