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狰狞丑陋,眼睛部分变成了两个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啊",李老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灯光再次熄灭。
黑暗中,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湿漉漉的东西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不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液体滴落。
李老二蹲下身,颤抖着摸索掉落的手电筒。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电筒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干枯如柴,皮肤松弛地挂在骨头上,指甲又长又黑。
李老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但那手的力气大得惊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李老二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东西,那确实是鲍家男人,但又不完全是。他穿着下葬时死人穿的寿衣,脸色青灰,眼睛浑浊发白,嘴角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咧开着,露出黑黄的牙齿。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
那只冰冷的手拉着李老二向供桌方向移动。李老二惊恐地发现,供桌上的那碗清水己经变成了暗红色,水面漂浮着几缕像是头发和头皮的东西。
"啊,啊,啊",李老二突然爆发出巨大力量,猛地挣脱了那只手,转身跑向堂屋门,但门锁纹丝不动,任凭他如何拉扯都打不开。
身后,鲍家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那种诡异的滴答声。李老二转身背靠着门,看着李家男人的鬼魂一步步逼近。
在极度的恐惧中李老二抬头,看到鲍家男人的脸己经完全变形,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组织。那双浑浊的眼睛流出了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声。嘴里还大叫着说:“我是被人勒死的,我要报仇,报仇”。
极度的恐惧给了李老二最后的力量,他抓起地上火盆,朝鬼魂扔去。火灰在空中散开,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后退了几步。
他转身,这次终于拉开了堂屋门,他惊恐的往外跑去,跑进那条回家的阴森的林间小路。
枯枝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林叶间漏下昏黄月光,碎成幽蓝的鳞片。他踉跄着撞开横斜的枝桠,荆棘瞬间缠住脚踝,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地底伸出。
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越来越近,像潮水漫过落叶堆,又像是某种黏腻的触须在蜿蜒爬行。冷汗浸透了后背,呼吸在夜色里凝成白雾。每一次回头,都只看见浓稠如墨的黑暗在晃动,
可脖颈后的凉意分明在提醒他,鲍家男人的鬼魂正在逼近。腐叶下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跌坐在地,手肘重重磕在石块上,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远处传来一声似哭似笑的夜枭啼叫。当月光短暂照亮前方蜿蜒的小路时,他看见路尽头的灌木丛无风自动,一个佝偻的轮廓正在缓慢成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他连滚带爬,指甲深深抠进树干借力,朝着未知的黑暗狂奔,任凭蛛网糊满脸庞,露水浸透鞋袜。
他就这样一首跑啊跑,从月亮在头顶一首跑到月亮西沉,却怎么也跑不出这条小路,见不到家。
终于他倒下了,意识逐渐模糊,心跳也逐渐停止……
第二天下午,才有路过的村民发现死在路边的李老二。
警方调查后得出结论:“死者生前24小时内喝了大概两公斤白酒,胃内没有食物缓冲,再加之冬季天气寒冷,大量酒精抑制大脑呼吸中枢和血管运动中枢,导致呼吸变慢、不规则。同时,血管扩张引发血压骤降,进而导致休克,死者死亡时间是昨晚10点左右。”
而问及他在哪里喝的酒时,全村人都说喝的是百家酒,昨天他去过小卖部打酒,去过前几天刚办完丧事的鲍家,去过村口老李头家,去过他侄儿家,去过他孃孃家,也去过他偶尔帮工的雇主家,每家喝一点,不就是百家酒了。
读完,张老头缓缓合上书本,闭上眼,似乎回味起书中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