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无法企及的下河村。
那条同样被他们认为是生命线的溪流,正悄然恢复生机。
干涸的河床重新被水流浸润。
陈元生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股湿 润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他微微蹙眉,走到院中,果然听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水声。
水,回来了?
他走到村边,看着那重新欢快流淌的溪水。
上游的赵家庄和秦家庄势同水火,如今这边断流又复流,另一边却传闻河道干涸。
“呵呵,赵家庄?得罪老爷,看你们怎么死的吧!”
……
此刻的赵家大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家主!家主啊!”
赵四涕泪横流,跪在地上,几乎是爬着进来的。
“水……水没了!咱们的河,一夜之间就干了!一滴水都没了!”
正堂之上,赵家家主赵泰面沉如水。
他听着赵四的哭嚎,心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愤怒?自然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挑衅的屈辱。
这手段,太绝,也太直接了!
“爹!”
一声爆喝炸响,赵泰的长子赵龙双目赤红,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
“肯定是秦铮那个杂 种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赵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外。
“断咱们的水源,这是要咱们所有人的命啊!爹!我这就带人过去,把他家给平了!我非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在他看来,这事简单明了,就是秦铮的报复!
根本不用想!
赵四被吓得一哆嗦,匍匐在地,连哭都不敢了。
“混账东西!”
他并未看自己暴怒的儿子,目光依旧落在地上那个筛糠般发抖的赵四身上。
“除了河干了,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赵四愣了一下,赶紧回话:“有……有!村里几个后生想去镇上报信,结果……结果去镇上的山路也塌了!被大石头和泥土堵得死死的,根本过不去人!”
“呵。”
赵泰发出一声冷笑。
截断水源,封锁出路。
这是要把整个赵家庄变成一座死牢,让他们跪地求饶!
好狠!好毒!
赵龙也听到了,怒火更盛:“爹你听!他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还等什么?再不动手,咱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住口!”
赵泰猛地将核桃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带人去?你知道他秦家现在有多少护卫?你就这么带着几十个村民冲过去,是去送死,还是去给人家送功劳?”
赵泰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你这个脑子,除了打打杀杀,还会想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在堂中踱步。
秦铮那小子,会用这么简单粗暴,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手段?
不,不对劲。
这更像是一个圈套,一个故意露出的破绽,引 诱自己这条鱼上钩。
他要是真像赵龙这样,怒气冲冲地带人杀过去,恐怕正中对方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