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就是!”
老者一拍大腿。
“想当年,王老铁匠一把锤子,打出来的菜刀能吹毛断发,锄头能刨开山石!张胖子刚开铺那会儿,给他提鞋都不配!”
“那后来怎么……”
“还能怎么?”
老者满脸不屑:“技不如人,就玩阴的呗!张胖子见自己货色不行,卖不过王家,就让他那衙门里的亲戚出手,随便安了个私采矿石,违规冶炼的罪名,直接把王家铁铺给查封了!一家老小,生计都断了!”
周围一片唏嘘。
“这还不算完!”
老者喝了口酒,越说越来劲。
“最恶心的是,封了人家铺子,张胖子居然还舔着脸,想请王老铁匠去他铺子里当大匠!你说贱不贱?”
酒馆里响起一阵大笑声。
秦铮却没有跟着他们笑,反而是开始琢磨了。
王家铁匠被张胖子用手段搞垮,还当面受辱,这仇可结大了!
而且,这可不就是他最需要的人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可靠的朋友。
秦铮放下几枚铜钱,起身走出了酒馆。
张胖子这种人,就是地头蛇。
想在青石镇跟他掰手腕,光有钱有技术没用,还得有让他不敢轻易下嘴的实力。
下河村那帮子村民,就是自己的第一份实力。
夕阳西沉,天色渐暗。
秦铮脚步不停,很快就看到一处破败的院子。
院墙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熄了火的炉子和铁砧。
几件残破的工具散落在地。
一个身影正枯坐在院内的石墩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秦铮,动作停顿了一下。
秦铮一身干净的细棉布衣衫,跟这破败院落格格不入。
王安全打量着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人谁啊?
衙门的人,可没有那股子官差的横劲。
张胖子的狗腿子?也不像,没那么猥琐。
自从铺子被封,除了看笑话的街坊,就再没人登过他家的门了。
秦铮站在门口,并未贸然闯入,只是冲院里扬了扬下巴。
“请问,这里可是王铁匠家?”
那汉子缓缓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珠上下打量着秦铮,目光像刀子,要把他衣衫上的每个褶皱都刮一遍。
他吐出一口呛人的浓烟,烟雾缭绕中,沙哑地开口:“我就是。你找我干啥?”
这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干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