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意淡去,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慢慢说,不急。”
芸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情绪稍稍稳定。
“是秦福,他居然跑回主家去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把原先的那个家伙干的那些荒唐事,全都抖了出去。”
说到这里,芸娘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充满了无奈。
“我托人去打探了消息,主家那边说,看在您剿灭黑风寨有功的份上,暂时不准备计较。”
芸娘小心翼翼看着秦铮的脸色。
这话说得好听,可谁都知道,那高高在上的主家,怎么可能真的不计较。
这就像一柄剑,悬在了秦铮的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秦铮静静听着,脸上一丝波澜也无,他甚至还轻轻拍了拍芸娘的手背。
他心里冷笑一声。
这哪是不计较,这是在等。
等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再拿出这些陈年旧事,一锤子把他钉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到那时,他们不仅能名正言顺地收回这份家业,还能落得个清理门户的好名声。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夫君?”
芸娘被他沉默的反应弄得心里发慌。
她宁愿秦铮大发雷霆,也好过现在这般死寂。
秦铮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
“我还是太仁慈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当初只把那秦福打一顿赶走,真是妇人之仁。
斩草,就该除根。
留下一点根须,就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重新长成一片要命的毒草。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主家……
他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条好用的狗?
秦铮抬起头,看着外面忙碌的家丁们。
这份家业是他辛辛苦苦才弄出来的,现在刚有点盼头,那些人就已经做好了夺走的打算。
也好。
既然他们把刀递了过来,自己若是不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芸娘,脸上的冰冷已经尽数敛去,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芸娘,别担心,天塌不下来。”
“不过,既然有人想看戏,我们总得把台子搭好,唱一出大戏给他们看。”
芸娘怔怔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铮却没有再解释,只是眼中闪过寒芒。
人心,果然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除了自己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