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动弹。

过了这盏茶的工夫，毛骧才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眼向前看去，只见原本矗立在前方的天子身影，不知何时己经不见。

就在这时，在旁服侍朱元璋的老太监云奇缓步上前，轻叹了一声：“陛下说了，等毛大人何时抬眼，便自行离去。”

毛骧张了张嘴，还想问方才他前来所奏之事。

老太监云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心提醒道：“毛大人，为陛下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尽好臣子的本分。”

“剩下的自有陛下圣意裁决。”

“多谢公公。”

毛骧闭上嘴巴，感激地看了云奇一眼，这才快步离开了武英殿。

方才站得僵首，如今走起路来，双腿酥麻，一瘸一拐的，颇为尴尬。

但毛骧此刻顾不上这些，急忙往后庭赶去，心中不由自主地揣摩起朱元璋的心思。

渐渐地，毛骧似乎有所领悟。

陛下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有时候，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毛骧将此谨记于心，匆匆赶到西亭，进了屋子，见到了自家娘子。

而玉儿见到毛骧，下意识准备询问他方才面见陛下的情况，但看到毛骧复杂的神情，心中便己明白。

于是也不再多问。

毛骧此时也清楚。

有时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半晌过后，玉儿说道：“明天我想出宫，这西亭己经没人了。”

毛骧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好！”

玉儿在宫内不过是个宫女，虽曾是马皇后的贴身侍女，最多也只是个女官。

而出宫对毛骧来说，并非难事。

“可我还想去马家……你先别着急拒绝。”

玉儿知道毛骧的心思，于是抢先开口，“我只是想待在马家大小姐身边，不求能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只求我们一家三口余生安稳。”

“可陛下那边……”

毛骧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玉儿拦住他，伸手捂住毛骧的嘴巴，眼角带着盈盈笑意：“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出宫罢了，出宫自然要找个营生，赚钱补贴家用。”

“正好今日我结识了马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