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将电报拍在红木案几上,
"张锡銮这老狐狸,又在耍什么花招?"
侍立一旁的师长裴其勋连忙凑近:
"督军的意思是...这西平易主,是张锡銮自导自演的戏码?"
孟恩远捻着花白的八字胡,眼中精光闪烁:
"张锡銮在奉天经营多年,西平又是他的地盘。突然冒出个36师,事前毫无征兆,事后又不见他发文声讨,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盏,重重往红木案几上一顿,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在密电上洇开一片褐色的水渍。
"定是张锡銮那老匹夫在试探本督!"
他咬牙切齿道,八字胡随着嘴唇不住颤动,
"什么狗屁36师,八成是他暗中豢养的新军!"
侍立一旁的23师师长裴其勋闻言,突然拍案道:
"督军明鉴!难怪探子回报说这支军队装备精良、军纪森严。”
“若是张锡銮暗中勾结了日本人,用东洋人的军火武装起来的..."
孟恩远眼中寒光一闪,缓缓捋着胡须冷笑道:
"任他锣鼓喧天唱大戏,我自岿然不动!"
说罢,他转身望向窗外渐密的雨幕,阴沉的面容映在窗玻璃上,与远处天际的闪电重叠在一起。
……
奉天督军府的议事厅内,张锡銮背着手在军事地图前来回踱步,脚下的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秋雨拍打着玻璃,却盖不住他粗重的喘息声。
"好一个孟恩远!"
张锡銮突然一拳砸在地图上,震得图钉纷纷掉落,
"见本督对西平剿匪之事按兵不动,竟敢变本加厉地试探!"
他花白的胡须气得首颤,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
李副官小心翼翼地递上茶盏:
"督军息怒,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放屁!"
张锡銮一把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波斯地毯上,
"一夜之间拿下西平,除了他孟恩远的精锐,还有谁能做到?"
他猛地转身,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备马!本督要亲率27师踏平西平,当面问问孟恩远这老匹夫,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议事厅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张作霖披着将校呢大衣,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眼地上打翻的茶盏,又瞥了瞥散落一地的图钉,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暴怒的张锡銮身上。
"督军何必动怒?"
张作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奉天腔调,
"这事啊,我看没那么简单。"
张锡銮冷哼一声:
"雨亭有何高见?"
张作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支烟卷,在指甲盖上轻轻磕了磕:
"督军若贸然出兵,岂不是正中某些人下怀?依我看..."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
"不如让孟督军先动一动。"
……
张锡銮闻言一怔,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思索取代。
他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突然眼前一亮:
"你是说...让孟恩远出兵去打'自己人'?"
"正是。"
张作霖划着火柴,烟雾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督军不妨给吉林发个电报,就说西平遭'乱军'占据,请孟督军派兵协助收复。”
“他若真派兵,咱们就看看这支'36师'作何反应,他若不派兵..."
张作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督军不就有理由向大总统参他一本了么?"
议事厅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张作霖抽烟的"吧嗒"声偶尔响起。
张锡銮踱到窗前,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奉天城轮廓,脸上的怒容渐渐被算计取代。
"妙!"
张锡銮突然转身,拍案叫绝,
"他孟恩远若真与这'36师'有关联,派兵就是自相矛盾,若不派兵,就是坐视地方动乱!"
他越想越得意,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届时无论他如何应对,本督都稳操胜券!"
张作霖吐出一个烟圈,不动声色地补充道:
"而且督军还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这支'36师'到底什么来头。若真是孟恩远的暗棋,咱们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