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提到那伙"强人"仅百余人却全歼飞天帮时,白贵阴沉的脸色突然闪过一丝迟疑。
他慢慢坐回太师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
胡飞确实替他办了不少脏活,但说到底不过是个白手套罢了。
这年头,西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亡命徒还不多得是?
守备团这五百号人马才是他在乱世立足的根本,要是折损过多...
"他们...他们还说要招兵买马,"
地老鼠突然壮着胆子补充道,
"说迟早要踏平西平城,把守备团..."
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说下去!"
白贵猛地前倾身体,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地老鼠脸上。
"说要把守备团...赶尽杀绝..."
地老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书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白贵缓缓起身,踱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
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映出阴晴不定的神色。
……
"传令兵!"
白贵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明早派侦察兵去牛头山,把地形、兵力部署都给老子摸个底朝天!"
他边说边扯了扯军装下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能在这吃人的世道混到今天,老子靠的就是'知己知彼'西个字!
胡薇闻言又要扑上来哭诉,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哭丧着脸给谁看?"
白贵粗暴地甩开二姨太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倒退几步,
"等老子把那伙杂碎的头砍下来,让你当球踢个够!"
副官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压低声音提醒:
"团长,要不要先向奉天方面通个气..."
话未说完,就被白贵一脚踹翻的脚凳打断。
"放屁!"
他额角青筋暴起,镶金马靴重重踩在翻倒的凳腿上,
"百来个毛贼也要求援,老子以后还怎么在奉军系统里混?"
白贵整了整军装领口,眼中的狠厉之色更甚:
"一天之内,我要看到牛头山的布防图!"
……
翌日晌午,侯三风尘仆仆地赶回,带回了确切消息:
"团长,牛头山确实被一伙新来的悍匪占了!小的亲眼看见他们在山腰修筑工事,人数约莫百来人。"
他边说边抹着额头的汗水,故意露出胳膊上被树枝刮出的血痕以示辛苦。
兵贵神速,白贵当即拍案决定:
"传我命令,全团即刻集结!明日拂晓前,必须赶到牛头山下!"
他摩挲着腰间的配枪,仿佛己经看到胜利在望。
行军途中,先期派出的侦察兵快马回报:
"团长,情况与侯三所说基本吻合。匪帮在山道设了三处哨卡,主营地设在半山腰。
"白贵闻言,信心更增,转头对副官道:
"告诉弟兄们,剿灭这伙悍匪,放假三天!犒赏翻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