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处,夜风猎猎,吹动他冰冷的麒麟面罩,面罩之后,看不出任何波澜。
一切,尽在萧辰掌握之中。
坑杀降卒,就是他放出的信号。
他要让北真蛮子,让天下所有觊觎大乾的杂碎都睁大狗眼看清楚。
犯我大乾者,只有一个下场——死!
凄惨地死!
鹰愁涧防线上,欢呼声直冲云霄!
“赢了!咱们赢了!”
“哈哈哈!北真蛮子跑了!夹着尾巴跑了!”
幸存的大乾将士,此刻都疯了一般相拥欢庆,不少人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火把熊熊,映照着一张张劫后余生的脸。
缴获的北真劣酒被搬了出来,马肉烤得滋滋作响,香气混着血腥,在这片刚刚经历过血火的阵地上,一场粗犷的庆功宴就此展开。
徐靖的灵柩静静停放,将士们轮番上前,将酒液洒落在地。
“徐大都督,您老瞧见没?北真蛮子被打跑啦!”
“您的仇,麒麟将军给咱们报了!”
有人嚷嚷起来:“快去请麒麟将军!这场大胜,将军当居首功!”
“对对对!必须跟将军痛饮三百杯!”
几名黑甲军偏将,兴冲冲地朝着萧辰先前立身的哨塔寻去,其余将士也都抻长了脖子等着。
可那哨塔之上,哪里还有麒麟将军的影子?
萧辰,连同他那数百亲卫黑甲铁骑,早已不见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几个打扫战场的辅兵,迷迷糊糊记得,众人欢腾那会儿,确实瞧见一支黑甲骑兵悄无声息地集结,护着一道戴麒麟面罩的身影,朝着与北真溃兵相反的方向,眨眼间就没 入了夜色。
来如雷霆,去如风。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头的狂喜顿时凉了半截,那股子兴奋劲儿也淡了,只剩下满心的敬畏和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这位麒麟将军,行事作风,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神鬼莫测。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仓惶北撤的北真联军,总算在一处背风山谷暂时扎下脚跟。
中军王帐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北真王一屁股瘫坐在熊皮大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浓浓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