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挪。
桶有点沉,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旁边一个吃饭的小伙子下意识想伸手扶一把,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低下头扒拉饭。
世态炎凉?还是被冯主任那副做派吓怕了?
我刚把餐盘哐当一声丢进回收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林……助理?”
是赵师傅,他左右瞟了一眼。
确定冯主任没在附近,才又急促地说:“那……那个油……新换的这家,单子……你看过没?”
我愣了一下。新承包商的资质材料?
这不该他问,更不该问我这个刚来没多久的行政助理。
“赵师傅?这事……后勤部冯主任他们管着呢。”
“我知道!我知道!”他更急了,“林技术员,你……你人实在。我看得出来!”
“那单子……那单子看着是齐的,可……可我觉得……”
“觉得什么?”我的心提了起来。
“没……没什么!”他像是被自己吓着了,拎起桶就要走,“我瞎说的!瞎说的!你……你就当没听见!”
“赵师傅!”我叫他。
他没回头,消失在通往后勤区域的拐角。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还混进了一丝冰冷的疑虑。
老赵最后那句话,还有他那惊恐的眼神……什么意思?
新承包商的资质材料有问题?他觉得?他一个被发配来扫厕所的前质检员,还能“觉得”什么?
难道……这食堂的油锅,刚送走一个狼,又迎来了一只更会伪装的狐狸?
冯主任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他那么痛快地换了人,真的只是为了平息风波?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他更熟悉的坑?
这东海炼化的大院,阳光底下,影子怎么好像越来越多了?
老赵的背影,像一根刺,扎在我刚刚开始不久的职场路上。
我深吸一口气,这顿饭,吃得可真够“干净”的。为大家鸣不平的人,不应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