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掌心贴着微凉的肌肤，两人都是一怔。

“陛下的皮肤，好凉呀。”她喃喃道，手指好奇地描摹着他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

当她的指尖触到他的唇瓣时，艾瑟兰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他的声音己经哑得不成样子，“你醉了。”

“我才没醉！”苏软软不服气地反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而再次扑进他怀里。

这一次，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

两人同时僵住了。

苏软软抬头，迷蒙的双眼对上艾瑟兰深邃的翡翠色眸子。月光从窗外洒落，为两人镀上一层银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软软。”艾瑟兰的声音带着警告，“你最好立刻停下。”

“为什么？”她歪着头，天真又大胆地问，“陛下难道不喜欢我吗？”

艾瑟兰没有回答，但他那只被石化侵蚀的左手正在微微颤抖。灰白色的纹路似乎比平时更加明显。

苏软软的注意力被他的手吸引。她轻轻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将它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她轻声问，“我的温度能不能融化您的冰冷。”

艾瑟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掌下传来的是女孩细腻温热的肌肤，以及她急促的脉搏。三千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触碰他的诅咒。

“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声音嘶哑道。

“我明白的。”苏软软固执地说，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膛，“你这里，跳得好快。”

确实，艾瑟兰的心跳现在快得不可思议。精灵本应是冷静自持的种族，但此刻的他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失控。

“这是情果酒的效果。”他试图解释。

“不是酒。”苏软软摇头，突然凑近他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他浑身一颤，“是我……喜欢陛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艾瑟兰心头。他猛地站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醉了。”他冷声道：“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苏软软从背后抱住。

“别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您了。”

艾瑟兰僵在原地。背后传来的温热，以及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不断挑拨着他的心弦。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

“苏软软。”他叹息般唤她的名字。

“我知道您留我是因为花精灵血脉。”她把脸贴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但是……但是我真的……”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一软。艾瑟兰迅速转身，接住了昏倒的她。

情果酒的效力终于完全发作。苏软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个孩子般毫无防备地睡去。

艾瑟兰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拉过丝被盖好。月光下，她的睡颜恬静美好。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最终伸出手，指尖轻触她微张的唇瓣。

“傻姑娘，”他低声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

他的左手又开始隐隐作痛。石化的诅咒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越界。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的心竟然真的因为一个人类的告白而动摇了。

艾瑟兰收回手，转身走向露台。夜风吹拂着他的银发，也带走了那一丝不该有的温度。

“陛下。”

洛希尔的声音突然从阴影处传来。大祭司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露台上，目光扫过床上的苏软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您太纵容那个人类了。”

艾瑟兰没有回头：“这是我的事。”

“不，这关系到整个精灵族的未来。”洛希尔上前一步，“她己经知道太多秘密。如果让她继续接触圣物……”

“够了。”艾瑟兰冷冷打断，“我自有分寸。”

大祭司沉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您该不会对她……”

“出去。”艾瑟兰的声音冷得像冰。

洛希尔脸色变了变，最终低头行礼退下。但在转身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露台再次恢复寂静，艾瑟兰回到床边。苏软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露出颈间那个花瓣形状的胎记。

艾瑟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停住了。石化己经蔓延到了他的指尖。

“真是……荒唐……”

他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转身离开了寝宫。

月光依旧，照在屋内沉睡的人儿身上，也照在了门外那个孤独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