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晨雾未散，襄阳城头的更鼓声便被骤然响起的警锣撕裂。

陆小凤掀开窗户，只见远处地平线腾起滚滚黑烟。

当即也是跑下楼去，掀开店门的铜环，迎面撞上背着婴孩狂奔的妇人。

裙摆扫翻了街角货郎的竹筐，货物滚了满地。

街边茶馆传来拍桌声，大喊声：

"元军的投石机都架到城楼了！"

"不要急，韩将军的背嵬军正在城墙上运石块了！"

花满楼竹杖轻点，避开横冲首撞的挑夫，对着陆小凤道：

"来得好快啊！"

说着，花满楼竹杖轻点，停在悬挂"歇业"木牌的米铺前。

细听之下，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夯土声：

"韩将军在加固城墙，就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了！”

闻言陆小凤轻轻叹了口气道：

“韩将军只有八千背嵬军，这元军来势汹汹，战况会如何，也不好说啊！”

两人拐进了巷子，避开运送箭矢的民夫队伍。

陆小凤望着那些佝偻的脊背，忽然开口道：

"你说苏武穆要是在，这城会不会......"

话音也是戛然而止，半月前醉虎谷的惨败仍在坊间流传。

"如果他不死，将是南宋难得的帅才。"

此刻，花满楼的声音混着远处的更鼓声。

"醉虎谷那一战，二千人马，能做到这种地步，己经是不容易了……”

陆小凤解下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顿时把他呛得眼眶发红道：

“是呀！若是都是这般，又何至于此呀？”

说着，他突然抓紧酒葫芦，指节有些发白。

一旁的花满楼沉默良久，从怀中掏出张皱巴巴的布告。

夜风掀起边角，"醉虎谷大败！"的朱砂大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他也是开口道：

“这襄阳之人都知道，他尽力………”

他顿住话头，远处传来其他的动静，片刻之后又消失不见。

陆小凤将喝空的酒葫芦狠狠砸向墙上，他忽然笑出声，笑声中却有些不甘。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也是转过身去，望向了城墙。

两人此刻，听着远处城墙上传来的夯土声，一下又一下。

仿佛是在为元军打上门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