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天比一天好了,都是陶小娘的功劳。”
陶芙警惕的打量一眼,弯腰福了福,
“奴婢不敢当,是夫人日日祷告,感怀上苍庇佑了二郎。”
陆明风大方调侃道,
“二哥最是聪明孝顺,若日后知道母亲这番苦心,该懊悔心疼了。”
陆夫人嘴边泛起苦笑,嗤道,
“瞎说什么。”
陆明风见夫人态度转圜,转身从托盘中取下衣袍,喜盈盈道,
“现在天气渐暖了,我给二哥做了一件衣裳,快试试看,不合适我再改改。”
陆夫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花了心思,这种新兴布料刚上市,质地柔暖轻薄,很适合初春,供不应求,最是抢手。
陶芙低头轻道,
“二郎,来试试。”
陆伯韬目光怔怔地从书上移开,茫然的站立,任由陶芙纤细的手指将他衣服解开,换上。
众人眼前一亮,只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明朗大气的五官,挺拔健壮的身形,靛蓝的衣袍每处都是恰到好处,衬得越发挺括清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了心神。
“你绣工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比府里的绣娘做得还精细几分。”
陆夫人不觉赞道。
陆明风谦逊的弯唇一笑,
“明风愚笨,无非是愿意肯下苦功夫罢了。”
陶芙一眼便看出这件衣服的针脚,时密时疏,出自两个人之手,稍加猜测,便知是姚姨娘帮了忙。她状似无意的提道,
“大小姐谦虚了,奴婢听府里的丫鬟说姚姨娘苏绣的手艺一绝,想必您自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陆明风眼神闪烁了一下,姚姨娘有心教,但她不想学。
她自恃大小姐的身份,不愿学这种下人做的活,更看不上姚姨娘的那点本事,一向只肯将心思花在琴棋书画和攀龙附凤上。因而她学的并不是苏绣。
在场的人经陶芙一提醒,一眼看出衣袍上苏绣的针法,俱神色复杂起来。
尤其陆夫人,刚刚才缓和的脸瞬间又板得生硬,哼道,
“既是姚姨娘绣的,何必拿来蒙骗我这个老婆子,这些年你是不是挺得意,将我耍得团团转。”
陆明风手心冒汗,扑通跪爬过去,抓着陆夫人的裙角面泛委屈,
“母亲,我不是有意骗您,衣袍确是我亲手做的,只是姚姨娘擅自主张拿了绣了两日。”
陆夫人不傻,她一直知道陆明风这丫头的善解人意多少掺杂了自己的私心,她不戳破,是因为享受陆明风的追捧和陪伴。
二郎孝顺,但终究长大了,志不在后宅,比不得女儿家在身边温言软语的陪伴,因此对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的过了,但见陆明风屡次糊弄,触犯到了她的逆鳞,怒不可遏的一脚踢开了陆明风,
“贱人!我白白教养了你,没想到你片口张舌,谎话连篇。”
陆明风瘫倒在地上,欲哭无泪,不管怎么解释,陆夫人却是一字不听,拂袖而去。
陆夫人走后,陆明风眼睫上的泪珠还未落,站起身来“唰”地就是一巴掌朝陶芙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