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曹大林跳下岩石,二齿子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枪花。
赵春桃摇摇头,辫梢上的红头绳在晨风中轻轻摆动:"就是有点担心黑箭。它鼻子还伤着呢。"
曹大林蹲下身,检查黑箭的伤势。猎犬的鼻梁上结着暗红的血痂,但精神头十足,见他靠近就使劲摇尾巴。他掏出王秀兰给的药膏,抹了点在小家伙的伤处。
"今天要猎熊,你跟着翠花在后面。"曹大林收起药膏,声音不容置疑,"石头仓子不是闹着玩的。"
赵春桃咬了咬嘴唇,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给你。我昨晚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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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林打开布包,里面是个精致的皮套,正好能装下那半截烟袋锅。皮子用的是上好的鹿颈皮,针脚细密整齐,边缘还滚了圈红边——是赵春桃从自己褂子上拆下来的布条。
"谢谢。"曹大林把烟袋锅装进皮套,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放好。皮子还带着姑娘的体温,暖暖的。
营地很快热闹起来。刘二愣子用野猪肉熬了锅杂碎汤,撒上一把野葱,香气飘出老远。张翠花把昨晚没吃完的烤猪心切成薄片,夹在贴饼子里当干粮。魏铁军则忙着给五六半自动做最后保养,枪油味混在肉香里,莫名地和谐。
"都听好了。"曹大林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简易地图,"石头仓子在东沟'巴掌窝'北坡,是个天然石洞。黑瞎子这时候应该刚睡醒,脾气最爆。"
他详细分配任务:自己和刘二愣子打头阵,魏铁军负责侧翼掩护,两个姑娘带着黑箭在后面接应。¢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猎熊不比猎野猪,一枪打不死反而更危险。
"记住,打黑瞎子要么打天灵盖,要么打心脏。"曹大林做了个下劈的手势,"要是它冲过来,就往侧面跑,黑瞎子转弯不灵便。"
太阳爬上山尖时,队伍出发了。曹大林走在最前面,二齿子扛在肩上,枪带松松地挂在脖子后。六月的长白山,晨露打湿了裤腿,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水声。
东沟的路不好走,全是风化严重的碎石。曹大林每走十步就停下听听动静,时不时蹲下来查看地面的痕迹。上辈子他在这条沟里折过两根手指,这辈子绝不能重蹈覆辙。
"等等。"曹大林突然蹲下身,拨开一丛蕨类植物。腐殖土上有几个新鲜的爪印,足有成人手掌大,指甲痕深达半寸。"是它,不会错。看这步幅,少说四百斤。"
刘二愣子凑过来看了看,吹了声口哨:"乖乖,这要是立起来,得有两米高。"
又往前走了约莫半小时,地形突然变得陡峭。一片裸露的岩壁出现在众人眼前,岩壁底部有个半人高的洞口,周围散落着啃干净的骨头和野果核。
"石头仓子。"曹大林压低声音,"黑瞎子不在家,八成是出去觅食了。"
他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则仔细检查洞口。石壁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地上还有滩未干的尿液——黑瞎子刚离开不久。更奇怪的是,洞口边缘有些细小的划痕,像是金属工具留下的。
"有人来过。"曹大林用指尖摸了摸划痕,"不超过两小时。"
魏铁军蹲下来查看:"会不会是崔三?"
曹大林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后里面是坨黄褐色的膏体。他用树枝挑了点抹在洞口岩石上,顿时一股刺鼻的腥臊味弥漫开来。
"獾子油拌松香。"刘二愣子捏着鼻子解释,"黑瞎子最恨这味儿,闻着准回来。"
众人迅速各就各位。曹大林和刘二愣子埋伏在洞口两侧的岩石后,二齿子斜插在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魏铁军则爬上了洞口上方的一棵老松树,五六半自动的枪管从枝叶间探出。
等待是最煎熬的。曹大林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他想起上辈子第一次猎熊时的情景——那头三百斤的母熊一巴掌拍碎了他的肩胛骨,让他在炕上躺了三个月。
"咔嚓",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曹大林立刻绷紧了全身肌肉,手指悄悄搭上了扳机。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林间空地上。曹大林瞳孔骤缩——不是黑熊,而是个人!那人穿着破烂的蓝布衫,走路一瘸一拐,右手还牵着条瘦骨嶙峋的黄狗。
"崔三!"刘二愣子失声叫道。
老参把头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转身就要跑,却被魏铁军一声厉喝镇住:"站住!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