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慢慢地从雪窝子里钻了出来。一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他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温度比睡前又低了好几度呢!他呼出的气息,像烟雾一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瞬间就在他的眉毛和胡茬上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火堆已经比之前小了很多,张炮头正蹲在旁边,往里面添加着柴火。火星在黑暗中跳跃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张炮头低声对曹大林说:“注意听着点啊,刚才我好像听到砬子那边有动静。”曹大林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接过老猎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张炮头钻进雪窝子后,营地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偶尔还能听到火星爆裂的声音。几条猎狗蜷缩在一起,睡得正香,只有黑虎还醒着,它趴在曹大林的脚边,耳朵不时转动,似乎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曹大林给火堆添了几块柴,让火焰重新旺盛起来。然后,他拿起猎枪,仔细检查了一下。枪机里的火药是干燥的,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在这样的低温环境下,潮湿的火药很容易导致哑火,而在关键时刻,这可能是致命的。他把枪靠在身边,随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然后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周围的声响。
长白山的冬夜,虽然寒冷而寂静,但并不完全是一片死寂。风在树林间穿梭,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的山谷里,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动物的叫声,也许是狐狸,也许是狼。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也让曹大林的神经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声,远处积雪从枝头滑落的"扑簌"声,偶尔还有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有经验的猎人能分辨出这些声音中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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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虎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曹大林立刻警觉起来,手摸上了猎枪。他顺着黑虎注视的方向看去——是黑石砬子的方向,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了,老伙计?"曹大林轻声问道,手指轻轻梳理着黑虎颈部的毛发。猎狗的肌肉紧绷着,但并没有狂吠,说明它察觉到的可能不是直接威胁。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风声的响动从砬子那边传来——像是石头滚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几乎微不可察的"沙沙"声,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轻巧的脚步声。
曹大林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月光偶尔从云层缝隙中漏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一块岩石跳向另一块,速度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黑虎的呜咽声更明显了,但它仍然没有吠叫——优秀的猎犬知道什么时候该安静。曹大林轻轻拍了拍它的头,示意它保持冷静。
那声音没有再出现,但曹大林知道,那头老猞猁正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也许是在评估威胁,也许只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不管怎样,明天必将有一场恶战。
他往火堆里又添了几块柴,火焰重新旺了起来,照亮了营地周围一小圈范围。黑暗中的窥视感似乎减弱了些,但曹大林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他摸了摸腰间别着的猎刀,又检查了一下火药壶和铅弹袋——全都就位。
长夜漫漫,但曹大林没有一丝困意。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雪地上每一处细微的痕迹。耳朵分辨着风声中的每一个异常响动。重生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绝不会再让任何猎物从手中溜走。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随即又归于寂静。曹大林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他熟悉的长白山,残酷而美丽,危险又迷人。
明天,那头狡猾的老猞猁将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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