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密室的风突然大了。
沈烬的耳坠被吹得摇晃,碰到脸颊时,她才惊觉自己早已满脸是泪。
\"公主。\"白璃突然跪下,额头触地,\"白璃等这一日,等了二十年。\"
沈烬后退两步,撞在冰凉的镜面上。
镜中倒影与画面里的红衣女子重叠,她终于看清那女子临终前的口型——是\"活下去\"。
密室外头传来更鼓声响,已是寅时三刻。
陈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晨朝快到了。\"
楚昭应了声,却没松开环着沈烬的手。
他低头时,沈烬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混着密室里的霉味,像极了一场冗长的梦。
\"阿烬。\"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你愿意信我么?\"
沈烬望着镜中交叠的两个自己,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她摸向腕间的银铃帕子,那是她复仇的凭证,此刻却烫得惊人。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渊的声音带着紧绷:\"陛下!
丞相府的人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沈烬猛地抬头。
她看见楚昭眼底翻涌的暗潮,看见白璃迅速收起溯光珠的动作,看见南宫烬弯腰捡起碎玉时紧绷的肩背。
而那面轮回镜仍在轻颤,镜面的水纹里,红衣女子的血还在往下淌,将雪地染成刺目的红。
密室石门在陈渊的通报声中被推开一道缝隙,穿堂风卷着晨雾灌进来,将沈烬脸上的泪痕吹得发疼。
她望着白璃仍伏在青石板上的脊背,喉间那团烧红的炭突然化成冰碴——原来这些年她以为的\"沈家遗孤\",不过是块裹着糖衣的苦药,用来护住真正的前朝血脉。
\"阿烬。\"楚昭的拇指轻轻抹过她眼角,玄色龙袍的金线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我让白璃送你回承乾宫。\"他的掌心还残留着方才环住她腰时的温度,可话里却带着晨霜般的冷静,\"晨朝不能误,林相既然这时候求见......\"
\"我跟你去。\"沈烬扯住他袖口,指节因用力泛白。
她想起方才镜中红衣女子最后那声\"活下去\",想起碎玉里藏着的玄鸟,喉间的冰碴突然化了,烫得她眼眶又酸又胀,\"我要亲耳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谎话。\"
楚昭的瞳孔微缩。
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那里还沾着未干的泪,可眼底却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火——不是失控的烬火,而是淬了钢的执念。
他屈指叩了叩她腕间的银铃帕子,那是她藏淬毒匕首的地方:\"好。\"
御书房的檀香混着晨露的湿意涌进鼻腔时,沈烬才惊觉自己的手始终攥着楚昭的袖口。
林怀远的玄色官服在门口晃了晃,他佝偻着背行礼,花白的胡须沾着露水:\"陛下,臣刚收到线报,玄冥教余孽昨夜潜入太医院,偷了三瓶'鹤顶红'。\"他抬眼时,眼角的皱纹里像爬着条毒蛇,\"更要紧的是......\"他的目光扫过沈烬,\"有人在民间散布谣言,说王妃是前朝妖女,身带灾火。\"
楚昭的指尖在御案上轻叩。
沈烬能感觉到他袖中手臂紧绷如弦——这是他动怒前的征兆。\"林相倒是消息灵通。\"楚昭的声音像浸在冰潭里,\"昨夜陈渊去请你时,你还在丞相府听戏。\"
林怀远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书案突然发出\"吱呀\"轻响,沈烬转头,正看见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腰间悬着的青铜铃与南宫烬的银铃不同,泛着暗绿锈色——是邪道谋士!
\"找的就是这个。\"谋士的手精准扣住御案下的暗格,指甲缝里渗着黑血,显然为破机关用了毒。
楚昭的龙纹匕首破空而来,擦着谋士耳际钉入梁柱,震得暗格里的古籍残卷\"哗啦\"散落。
\"双生劫,同归于尽。\"谋士抓起半卷残页,喉间突然溢出黑血。
他望着沈烬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尊主说,你们查得越清楚......\"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瘫软在地,七窍流出的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沈烬的烬火在掌心翻涌,被楚昭迅速握住手腕。
他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却压不住她的颤抖——那半卷残页上,\"双生劫\"三个血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去太医院取解百毒的冰蟾丹。\"楚昭对陈渊沉声道,转而低头查看谋士尸体,\"他指甲里的毒......\"
\"是玄冥教的'蚀骨散'。\"南宫烬的声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