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他的掌心滚烫,沈烬却觉得那温度透过焦黑的皮肤,直烫进骨头里。\"沈烬,你现在连控制烬火都难。\"他的声音发颤,\"三日前你用烬火破阵,吐了半帕子黑血;昨夜压制诅咒,脉门肿得像发面馒头...这次要注入药汤,你知道会怎样?\"
沈烬望着他。
营火映得他眼底泛红,像要滴出血来。
她突然笑了,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他。\"我知道。\"她轻声说,\"可如果不解这雾,会有更多士兵像刚才那个一样,被吞掉魂魄。\"
楚昭的喉结动了动。
他松开手,转身对影七道:\"去药庐取赤焰草和雪魄花,要最新鲜的。\"又对神医道:\"你盯着熬药,一刻都不许离。\"最后看向沈烬时,目光软得像要化了:\"我守着你。\"
沈烬点头。
她望着神医和影七跑出去的背影,听着帐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是士兵们在搬药罐,是伙夫在添柴火,是楚昭让人重新加固帐帘防风。
可这些声音都渐渐模糊了,她的注意力全在体内翻涌的烬火上。
那火比以往更烫,带着股暴戾的气息,像要挣开她的控制。
\"沈姑娘?\"神医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药罐架好了!\"
沈烬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外走。
刚迈出帐门,她就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像闷雷滚过荒原。
风里有股腥甜的味道,比之前更浓了。
她抬头望去,只见东边的天空浮着团黑雾,正缓缓往营地这边压过来——像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黑雾像涨潮的潮水般漫过营前的拒马桩。
最先倒下的是巡夜的哨兵,甲胄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紧跟着是伙房里端着药碗的小卒,瓷片飞溅声混着压抑的呻吟,在营地内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楚昭的玄铁剑重重劈在帐前的木柱上,震得整顶帐篷都晃了晃。
他望着百步外东倒西歪的士兵,喉结滚动两下,突然转身抓住影七的肩膀:\"把解毒剂分给前营,三刻内必须让所有中雾的人灌下去!\"话音未落,他已掀翻案几,玄铁剑带起破风之声,朝着喊杀声最烈的北营狂奔而去。
战场神医的药囊在腰间撞得砰砰响。
他扯着嗓子喊:\"都撑住!
含住药丸!\"粗瓷药罐被他踢得满地滚,褐色药汁泼在士兵青灰的脸上,有人呛咳着睁开眼,手指抠进泥里;有人攥住他的裤脚,嘶哑着喊\"疼\"。
神医额角的汗滴进药碗里,手却稳得像铁铸的——他记得沈烬说过,这药汤里每一滴都浸着烬火的热气,多喂一口,就能多救一条命。
\"那是什么东西?!\"
北营方向突然炸开惊呼。
楚昭的脚步一顿,玄铁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光——二十步外,七具浑身缠着黑布的\"人\"正摇摇晃晃往前挪,他们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咧开的嘴里塞满腐烂的草屑,每走一步,黑布下就渗出黑血,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咒尸兵!\"楚昭咬碎后槽牙。
他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黑煞教用活人喂尸毒七七四十九天,再以血咒封魂,做成刀枪不入的杀人傀儡。
玄铁剑在他掌心发烫,他想起三日前沈烬为救被咒尸围困的斥候,强行用烬火烧穿尸身时,嘴角溢出的黑血。
\"退下!\"他低喝一声,挥剑斩向最近的咒尸。
剑刃入肉的瞬间,他眉心猛跳——这具躯体硬得像裹了层铁皮,剑锋竟被卡进肋骨缝里。
咒尸的手突然掐住他的手腕,指甲刺破皮肤的疼让他瞳孔骤缩。
他旋身抽剑,反手刺进咒尸的咽喉,黑血喷在他脸上,混着腐臭的腥气,却见那咒尸的手指还在抽搐,朝着他的面门抓来。
\"王上小心!\"
影七的喊杀声从背后传来。
楚昭借机矮身避开,玄铁剑顺势划开咒尸的胸膛——里面没有心肺,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
他突然明白沈烬说的\"至阳之火可破\"是什么意思了。
同一时刻,营地深处的柴房里,沈烬咬破的指尖在青石板上画出最后一道符咒。
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符心,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烬火正顺着血管往指尖涌,像被什么牵引着,烧得骨头都发疼。\"起!\"她低喝一声,掌心腾起赤金色火焰,符咒瞬间窜起半人高的火墙,将整个营地笼罩在暖金色的光晕里。
黑煞巫师在两里外的高坡上攥紧了腰间的骨笛。
他望着那团突然亮起的火光,喉结动了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