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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一声尖锐的传报刺破混战。
众人转头,只见御道尽头涌来一队玄甲军,为首者骑在马上,腰间虎符在火光里闪着金光。
\"魏大人到了!\"有士兵喊出声。
楚昭的目光这才从沈烬身上移开。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对着来人大步走去。
沈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方才那道冷冽的目光,像根刺扎进她心里。
她摸了摸发烫的右手背,火印的红纹正缓缓消退,可更疼的,是某处被撕开的裂缝。
\"王妃?\"影七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您脸色很白。\"
沈烬扯出个笑,指尖却悄悄攥紧裙角。
她望着楚昭与魏景明交谈的背影,听见远处传来魏景明的声音:\"殿下,末将已封锁东西北三门,只剩南门......\"
风卷着焦味扑来。
沈烬忽然想起李御史死前的笑,想起刺客脖颈的红印,想起楚昭方才的眼神。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清醒——这场火,才烧到一半。
玄甲军的马蹄声碾碎最后一丝混乱时,楚昭的指尖还沾着刺客首领的血。
魏景明翻身下马,玄铁护腕撞出清脆的响:\"殿下,末将已封死东西北三门,南门残敌不足百人。\"他的铠甲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却将腰间虎符摘下来双手奉上,\"各门钥匙在此,听凭调遣。\"
楚昭接过虎符时,余光瞥见沈烬正扶着影七的胳膊喘气。
她的额角沁着冷汗,发间珠钗歪在耳后,却仍挺直脊背——像株被暴雨打弯却不肯折的竹。
他喉结动了动,将到嘴边的\"先送王妃回殿\"咽了回去。
此刻若表现出关切,只会让赵敬之那些老狐狸更确信她的特殊。
\"封锁所有宫门,未持我手令者不得进出。\"他将虎符递给魏景明,声音冷得像浸了冰水,\"重伤刺客押去刑部,活口留着,死口......\"他扫过满地焦黑的尸体,\"剥了衣物,查胸前印记。\"
魏景明应了声\"是\",转身时瞥见沈烬惨白的脸,又补了句:\"末将派二十个亲兵护送王妃。\"楚昭没说话,只微微颔首——这算默许。
另一边,柳怀安的官靴踩碎了半块青砖。
他缩在御道旁的假山里,听着玄甲军的喊杀声由近及远,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绣金朝服。
方才刺客冲上来时,他故意被撞进灌木丛,就是算准楚昭忙着应对刺客顾不得他。
此刻他攥紧袖中密信,指甲几乎戳穿羊皮纸——信里是黑煞尊主的密令:今夜必须取楚昭性命。
\"大人!\"门房的暗号声从墙外传来。
柳怀安抹了把脸,踉跄着往相府方向跑。
府里的灯笼早被他命人灭了,只有书房窗纸透出一线微光。
他踹开房门时,三个心腹正围着炭盆搓手,见他进来,慌忙跪成一排。
\"废物!\"柳怀安抓起茶盏砸过去,青瓷碎片擦着大管家的额头飞出去,\"楚昭早有防备,你们的死士连御花园都没冲进去!\"他扯松领口,露出脖颈处暗红的胎记——与方才那刺客如出一辙,\"黑煞尊主若知道我们连个王妃都拦不住......\"
\"大人息怒!\"二管家哆哆嗦嗦掏出个锦盒,\"属下今日在城西寻到了寒玉髓,那是压制烬火的......\"
\"滚!\"柳怀安一脚踹翻炭盆,火星溅在二管家的官服上,\"现在要的是楚昭的命!\"他转身冲向书案,手按在\"松鹤延年\"的浮雕上——暗格\"咔\"地弹开。
可当他看见暗格里空无一物时,瞳孔骤然紧缩:\"名单呢?!\"
此时,影七正贴着相府的屋脊换气。
他的夜行衣染了层薄灰,方才撬暗格时,指尖还沾着柳怀安的印泥。
名单就藏在暗格最底层,他借着月光扫了眼,嘴角勾起冷笑——原来大理寺卿、太医院首座,连楚昭身边的小太监阿福,都在这张纸上。
他将名单塞进怀里,听见书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便猫着腰往院外挪。
墙角的老黄狗刚要吠,他抛过去半块酱牛肉,狗叼着肉钻进草垛,只剩风卷着焦味掠过瓦当。
沈烬的脚步越来越虚浮。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太阳穴,像有人拿锤子在颅腔里敲。
楚昭的手掌扶在她肘弯,温度隔着锦缎渗进来,却比烬火反噬时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