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肉眼可见地开始转变。
那些原本中立的官员,此刻也纷纷窃窃私语,看向几位皇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就连龙椅上的楚问天,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也似乎泛起了一丝波澜。
楚昭步步紧逼,将那些所谓的“证据”和“指控”一一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的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引经据典,将几位皇子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朝堂之上,支持他的声音渐渐盖过了攻讦之声。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向他倾斜。
正当楚昭舌战群儒,占据绝对上风,准备彻底将这盆污水泼回给对手,让他们自食恶果之际,一个苍老却带着十足份量的声音,在寂静了片刻的朝堂上突兀地响了起来。
“九殿下……”御史大夫林怀远颤巍巍地从百官队列中走了出来,他须发皆白,神情肃穆,一双老眼却精光四射,冷冷地盯着楚昭。
刹那间,整个太和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怀远,这位三朝元老,太子太傅,此刻如一柄淬毒的利剑,直指楚昭!
他手中那封所谓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不祥的微光,像一条伺机而噬的毒蛇。
“哦?”楚昭的尾音微微上扬,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向前迈了一步,那挺拔的身姿在群臣的注视下,竟有种渊渟岳峙的沉稳。
“林太傅,本王倒要看看,是何等‘确凿’的证据,能让您如此笃定。”
林怀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将密信呈给内侍,由内侍转呈御前。
他朗声道:“陛下,此信乃臣下属从九殿下书房暗格中所获,信中详述了九殿下与北狄使者暗通款曲,意图在秋猎时引北狄铁骑入关,助其夺嫡,事成之后,割让燕云十六州以为酬谢!”
“轰——!”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割让燕云十六州?!这简直是卖国!是叛逆!
无数道目光,或惊骇,或怀疑,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射向楚昭。
连一直稳坐龙椅的永兴帝,脸色也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风暴凝聚。
太子楚洵
沈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知道,这是对方精心策划的致命一击!
楚昭接过内侍递来的“密信”,只扫了一眼,便发出一声嗤笑,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林太傅,你这栽赃陷害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他将信纸高高举起,转向众臣:“诸位请看,这信纸,乃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竹浆纸,而本王书房所用,皆为宫廷特供的玉版宣。其二,这墨迹,虽模仿本王笔迹,却在‘永’字最后一捺上,多了一分刻意的顿挫,行家一看便知是模仿,而非自然书写。更可笑的是,”楚昭顿了顿,目光如电,直刺林怀远,“信中所用印章,虽与本王私印肖似,但若仔细观察,这‘昭’字底部‘日’字,左侧竖笔比本王真印短了一分,显然是急切间伪造,顾此失彼!”
他每说一点,林怀远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楚昭语气陡然转厉:“最重要的是,信中提及本王与北狄使者联络之人,名曰‘乌图’。敢问林太傅,你可知这‘乌图’是谁?”
林怀远一滞,显然没料到楚昭会反问这个。
他强自镇定道:“自然是北狄派来的奸细!”
“哈哈哈哈!”楚昭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乌图,乃是三年前潜入我大楚,被本王亲手擒获,并于当年秋后问斩的北狄谍首!一个死人,如何与本王联络?林太傅,你编造谎言之前,难道不做些功课吗?还是说,你府上的幕僚,都是些只知照本宣科的蠢货?!”
字字珠玑,如重锤般砸在林怀远心头!
朝堂之上,风向瞬间逆转!
方才还对楚昭指指点点的官员,此刻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望向林怀远。
永兴帝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盯着林怀远,声音冰冷:“林爱卿,你还有何话说?”
林怀远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封由心腹“千辛万苦”伪造的密信,竟有如此多破绽,还被楚昭当场一一戳穿!
他更没想到,楚昭竟记得一个三年前已死谍首的名字!
“陛下!臣……臣也是被人蒙蔽!定是有人故意构陷九殿下,并将此伪证送到臣手中!”林怀远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