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拽了拽他的衣袖,两人隐入朱漆廊柱的阴影里,竹笛和银叶的反光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御道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凉,沈烬的绣鞋碾过湿润的苔藓,听见楚昭极轻的耳语:"暗格里的密信还在。"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楚昭是说,蛊偶是后来放进去的,而真正的证据未被触动。
这说明林怀远的目标不是前朝密信,而是...直接置他们于死地。
转过最后一道月洞门时,御书房的飞檐已经近在眼前。
门扉半掩,漏出一线暖黄的光,将门前的积雪照得像撒了层金箔。
沈烬听见门内传来茶盏轻碰的脆响,还有个苍老的声音低低道:"陛下,九皇子到了。"
楚昭的脚步顿了顿。
沈烬抬头看他,月光正落在他下颌的轮廓上,将那抹紧绷的弧度镀得像把即将出鞘的剑。
她知道,门后等着他们的,不只是皇帝,还有林怀远精心布下的网——而这张网的破绽,就藏在孙御史袖中的蛇形银叶里,藏在禁卫军统领发抖的后颈里,藏在白璃端着的那碗沉水香药雾里。
"走。"楚昭的拇指在她腕间摩挲了两下,是只有他们能懂的暗号:稳住。
沈烬深吸一口气,让烬火的热流在体内转了个圈,将翻涌的情绪压成最锋利的刃。
她跟着楚昭跨过御书房的门槛,门内的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隐约能看见几袭重臣的官服在案前晃动。
而在视线尽头,皇帝的龙袍金线闪着冷光,像条蛰伏的龙,正等着看这出戏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