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些。"我需要时间。"她盯着水面里自己发白的脸,"解开玉佩符文的时间。"
楚昭蹲下来与她平视。
他的眉峰仍未舒展,眼底却漫开一丝柔软:"我守着你。"
玉珠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沈烬回头,看见她正弯腰捡起木笛少年掉落的竹笛,指尖轻轻拂过笛身的血渍。"沈姑娘。"她转身时,腰间的锦囊晃了晃,"或许我有办法让反噬慢些。"
沈烬的呼吸一滞。
她望着玉珠腰间的锦囊,那是用青麻线绣的并蒂莲,和她昨天在迷雾森林石碑上看见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等解决了追兵。"玉珠的手指抚过锦囊的流苏,"先解玉佩。"
山谷外传来铜甲撞击的闷响。00暁说蛧 哽辛蕞哙
楚昭的剑"噌"地出鞘,寒光掠过沈烬的眼尾。
她摸出玉佩,红光在掌心流转,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开始吧。"她说。
玉珠的指尖刚触到腰间锦囊,沈烬便注意到她指节微微发颤——那青麻绣的并蒂莲在晨雾里泛着浅绿,与她腕间诅咒的暗红形成刺目对比。
当青色玉珠被取出的刹那,山谷里的雾气突然像被抽走了魂魄,顺着玉珠掌心的柔光凝成细流,在半空拉出一道淡青色的光带。
"这是守玉人的引魂珠。"玉珠将玉珠放在双生玉佩旁,两枚玉在溪水上投下重叠的影子,"前朝皇室铸玉时,每块主佩都配了引魂珠,能照出符文里的隐线。"她的指甲轻轻叩了叩玉佩边缘,原本晦涩的纹路突然泛起金芒,像被点燃的星子,"现在看。"
沈烬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蹲在溪边,水珠顺着发梢滴在玉佩上,却在触及金芒的瞬间蒸发成白雾。
那些原本只是简单云纹的玉佩表面,此刻竟浮现出细密的小楷,每个字都像被火焰灼烧过,边缘焦黑:"以血为契,以劫为引......"
"是铸玉人的血誓。"楚昭的声音从上方压下来。
他单膝跪地,剑仍横在膝头,目光却牢牢锁在玉佩上,"我母妃的妆匣里有半卷残书,写过双生玉需双生血才能唤醒。"他转头看向沈烬,喉结滚动,"你的血,和我的血。"
沈烬的指尖在玉佩上顿住。
她能清晰感觉到诅咒的纹路正沿着血管往小臂攀爬,每一寸都像被撒了盐的伤口。
可当楚昭的话撞进耳朵时,那些灼痛突然变得模糊——原来双生玉佩的秘密,从一开始就和他们有关。"需要多少?"她摸出银簪,"一滴?
还是......"
"沈姑娘!"木笛的惊呼像根银针扎破了山谷的静谧。
少年原本靠在溪边的青石上,此刻突然弹起来,竹笛重重砸在他脚边。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盯着谷口那面由藤蔓织成的绿墙——此刻绿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露出后面晃动的黑影,"他们......他们烧藤!"
楚昭的剑"噌"地出鞘,寒光掠过沈烬的眼尾。
她甚至没来得及收回银簪,便被他拽着往旁边滚去。
下一秒,谷口传来"轰"的一声,燃烧的藤条像暴雨般砸落,火星子溅在沈烬的裙角,瞬间烧出几个焦洞。
她反手拍出一掌,烬火从掌心窜出,将逼近的火星烧成灰烬,可腕间的诅咒纹路却因此暴涨三寸,疼得她差点咬碎银牙。
"银面!"玉珠的软剑挑开一截燃烧的藤蔓,露出后方为首的黑衣人。
那人脸上蒙着银质面具,眼尾处雕着衔珠的火鸟,正是三天前在迷雾森林截杀他们的银面杀手。
他手中的九环刀还滴着血,刀尖指向沈烬:"王妃娘娘的烬火,比传闻中更旺啊。"
楚昭的剑穗在风中炸成乱麻。
他挡在沈烬身前,剑尖直指银面杀手咽喉:"你追了三天三夜,要的是玉佩还是人?"
"要的是——"银面杀手的刀突然划出半弧,带起一阵腥风,"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他身后的黑衣人同时暴起,有的挥刀劈向楚昭,有的甩出带倒刺的铁索缠向木笛,更有三个直扑沈烬——他们显然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王妃才是最大的威胁。
沈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诅咒的反噬正顺着血管往心口钻,每一次使用烬火都像在往身体里灌滚油。
可当铁索的寒光逼近木笛的咽喉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