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挂着的和田玉坠子晃得人眼晕,可那双眼却像淬了毒的刀:"本以为九皇子身边只有些花架子,没想到连王妃都能放火杀人。"
楚昭将沈烬往身后带了半步,玄色衣摆扫过她发梢:"墨相这是要当街行刺皇子妃?"
"行刺?"墨云策笑了,他抬手拍了两下,廊外突然涌进上百个带刀侍卫,"本相只是想请九皇子和王妃去大牢里喝杯茶——毕竟,刚才这把火,烧的可是先皇御赐的沉香帷幔。"
沈烬的珊瑚簪在袖中烫得惊人,她望着墨云策身后晃动的刀光,耳后的青痕又深了一分。
远处的更鼓响了,三更梆子声里,她听见楚昭低声说:"阿烬,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
"殿下当我是纸糊的?"沈烬扯了扯他的袖子,嘴角勾起一抹血一样艳的笑,"要走一起走,要战......"她的指尖燃起极淡的火苗,在暮色里像颗将熄的星,"便烧他个天翻地覆。"
!墨云策的脸色变了。
他望着那簇火苗,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前朝皇宫的火,也是这样红,这样烫,能烧尽所有罪孽与阴谋。
夜风卷起回廊的残火,将沈烬耳后的青痕照得分明。
她望着墨云策骤缩的瞳孔,轻声道:"墨相可知,我这烬火......"
"专烧负心人。"
墨云策身后的侍卫呈扇形围拢,刀鞘相撞的脆响在回廊里荡出回音。
沈烬耳后的青痕已爬至颈侧,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炭火在喉间滚动——她能感觉到烬火在血脉里翻涌,却因反噬的剧痛难以精准控制。
楚昭的手掌始终按在她后腰,隔着层层衣料传递着灼热温度,像一根锚,将她飘摇的意识暂时系在实处。
"先皇御赐的沉香帷幔?"楚昭突然低笑一声,玄色广袖在风里翻卷如浪,"墨相莫不是忘了,半月前你还亲自上折,说帷幔年久虫蛀,要换西域金丝绒?"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牌,"本王让人查过工部账册,新帷幔三日前已送进内库,这残旧的......"他抬眼扫过被火舌舔得焦黑的幔布,"怕早就是墨相备下的局。"
墨云策的瞳孔微缩。
他没料到楚昭竟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查得清楚,月白锦袍下的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但下一刻,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物——那是柄三寸长的匕首,刀身泛着幽蓝冷光,表面密密麻麻刻着玄色符文,在暮色里像条蛰伏的蛇。
"九皇子好记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柔,匕首在指尖转出寒芒,"但再聪明的棋,也怕遇到破局的子。"话音未落,他手腕轻振,匕首破空而来!
沈烬几乎是本能地抬臂,一簇赤红火苗从掌心窜出,要将那匕首烧成铁水。
可火苗刚触到刀身,竟"嗤"地一声熄灭,连带着她体内的烬火都像被兜头浇了冰水,翻涌的热流刹那间凝结成刺骨寒意。
反噬如潮水倒灌,她眼前发黑,踉跄一步撞进楚昭怀里。
"阿烬!"楚昭接住她的力道重得几乎要将人嵌进骨血里。
他望着那柄插在两人脚边青石板上的匕首,刀身周围的地面结着薄霜,连方才未熄的残火都被压得奄奄一息——这分明是用极北寒渊的玄铁锻造,又刻了镇火咒文的煞器。
墨云策的笑声像夜枭啼鸣:"王妃的烬火再厉害,也烧不化寒渊玄铁。
二十年前,这东西能浇灭前朝皇宫的大火,今日......"他挥了挥手,侍卫们的刀光又紧了几分,"也能送你们去地下陪那些冤魂。"
沈烬靠在楚昭肩头,能清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她咬着舌尖逼自己清醒,余光瞥见秦风带着暗卫正从侧门迂回,苏悦的匕首在人群里划出银色弧光——可墨云策带来的侍卫足有百人,他们的支援至少还要半柱香。
"殿下,把我往前送。"她突然扯了扯楚昭的袖子,声音轻得像叹息,"用我引他近身。"
楚昭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低头看向怀中人,沈烬的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青痕已经漫到锁骨,可那双眼睛仍亮得惊人,像两簇压在雪下的火种。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玄色外袍彻底裹住两人身影:"要引也是我引。"
话音未落,他突然旋身将沈烬护在身后,足尖点地跃上廊柱。
墨云策的侍卫们惊呼着举刀来刺,却见楚昭反手抽出沈烬发间的珊瑚簪——那支曾被她用来引火的簪子,此刻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