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接替的月光,烬火在袖中若隐若现,"这只老狐狸,尾巴还没砍干净。"
院外忽然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沈烬望着被烧得焦黑的回廊,嘴角勾起冷意。
她知道,墨云策今夜虽逃了,可他带来的青蚨门毒手、千机阁机关师,此刻正被暗卫押去地牢。
那些人嘴里的秘密,足够让墨家在朝堂上再褪层皮。
只是她没注意到,在楚王府外的街角,有个裹着斗笠的身影,正将这一切看进眼底。
斗笠下露出半张脸,眉骨处有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墨云策最信任的死士"鬼面"。
他摸了摸怀中的信筒,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而此刻的沈烬,正握着楚昭的手往内院走。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腰间那枚"昭"字玉佩——那是楚昭前日亲手为她系上的,说是"本王的人,总得有个标记"。
月光漫过朱墙,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沈烬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殿下,你说墨云策还会来吗?"
楚昭低头,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会。"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但下一次,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传来更声,已是丑时三刻。
沈烬望着天际将明未明的鱼肚白,烬火在掌心跃动如星。
她知道,这一局才刚掀开帷幕——那些害她沈家满门的,欠她楚昭血债的,终将在这把火里,烧得干干净净。
楚昭的外袍裹着沈烬的肩,两人刚转过垂花门,便见小福子提着羊角灯从廊下跑来,额角还挂着汗:"王妃,地牢那边说青蚨门的'毒无常'醒了,正闹着要见您。"
沈烬脚步微顿,袖中烬火倏地熄灭——方才用了三次火鞭,此刻掌心已泛起青紫色的诅咒纹路,像条狰狞的蛇往腕间爬。
她反手扣住楚昭的手指,将那抹刺痛按进两人交握的掌心里:"殿下同我去?"
"自然。"楚昭指尖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青痕,玄铁剑在腰间撞出清响,"墨云策的狗腿子,本王亲自听他说。"
地牢里霉味混着血腥气,"毒无常"被吊在刑架上,左腿还插着半枚柳叶镖,见沈烬进来,立刻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沈王妃好手段!
可你杀了我,墨家的毒...啊!"
话音未落,一团幽蓝火焰已舔上他的衣角。
沈烬垂眸拨弄着珊瑚簪,火焰顺着簪尖游走,在"毒无常"脚边烧出个焦黑的圆圈:"你该庆幸我要活口。
墨云策找青蚨门,是要毒杀谁?
林怀远的密信藏在哪?"
"毒无常"额角冷汗直冒,青蚨门的人最怕火——他们练的"百毒功"遇火则反噬。
他抖着下巴刚要开口,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楚昭旋身挡在沈烬前,玄铁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毒无常"脸色更白:"是...是三夫人的陪嫁嬷嬷!
墨云策说她手里有...有前朝皇后的凤印图!"
沈烬瞳孔骤缩。
前朝皇后凤印是当年沈家护送的贡品,后来沈家被灭门,凤印也不知所踪。
她捏着珊瑚簪的手骤然收紧,火焰"腾"地窜高半尺,烧着了"毒无常"的裤脚:"凤印图?
他要那东西做什么?"
"毒无常"杀猪般惨叫:"我...我听鬼面说,林相爷的书房暗格里有份血书,说凤印里藏着...藏着能证明九皇子身世的密诏!"
"哐当"一声,楚昭的玄铁剑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沈烬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忽然想起前日在御书房,林怀远递折子时长袖下若隐若现的朱砂胎记——那是前朝暗卫的标记。
原来这老匹夫,早就在等这把火。
"带他去净房灌醒酒汤。"沈烬转身时,珊瑚簪上的火焰悄然熄灭,"留着命,等林相爷来认人。"
楚昭没说话,却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
两人走到地牢门口时,忽有冷风卷着碎叶灌进来。
沈烬嗅了嗅,眉峰一挑:"苦杏仁味?"
"是苏悦的信鸽。"楚昭抬头,果然见檐角蹲着只灰鸽,爪间系着块染血的丝帕。
他展开丝帕,上面用血写着:"鬼面去了林府,带着半块凤印图。"
沈烬摸出腰间"昭"字玉佩,触手生温——这是楚昭用玄铁熔了自己的随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