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落在塔下的野杏树上,树枝硌得肋骨生疼,却不敢停,抓着树干往下滑,靴底蹭得树皮簌簌落。
"在这儿!"有刀卫喊。
沈烬刚落地就往前跑,野杏林的石子硌得她脚心发疼。
她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听见苏谋士的尖嗓子:"别让她跑了!
抓活的!"
突然,腰间一紧。
沈烬被人拽进树后,熟悉的药香裹住她——是陈将军!
老将的铠甲蹭得树皮沙沙响,他捂着左肩,鲜血正从指缝里渗出来:"方才挨了一刀,不打紧。"
沈烬的手抖得厉害。
她摸出怀里的星图拓本,用牙咬开绢帕,把拓本塞进树洞里,又用碎石块掩好。
陈将军盯着她的动作,突然压低声音:"王妃,您听——"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沈烬竖起耳朵,除了追兵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
不,不是。
那声音更沉,像是铁蹄踏在青石板上,一下,两下,由远及近。
沈烬的心跳漏了一拍——这野杏林外是条官道,难道是...
"快走!"陈将军拽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跑,"那老匹夫追上来了!"
沈烬回头,正看见苏谋士举着弩机站在杏林外。
月光照在他脸上,照见他扭曲的嘴角,照见弩箭上幽蓝的反光。
她想拉陈将军避开,可反噬的剧痛突然涌上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陈将军的喊叫声像隔了层毛毡,她踉跄着栽进灌木丛,指尖的火苗不受控地窜起来,烧着了一片杏叶。
"王妃!"
陈将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烬咬着牙去按火苗,却看见苏谋士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举着弩机,嘴角咧得像条毒蛇:"小杂种,你以为能逃得过?"
就在这时——
"哒哒哒!"
清晰的马蹄声刺破夜色。
沈烬抬头,看见杏林尽头的官道上,十几骑快马正疾驰而来。
带头那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是楚昭的龙纹玉!
苏谋士的手一抖,弩箭"叮"地掉在地上。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马队,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沈烬扶着树干站起来,喉间的腥甜终于压不住,她咳出一口血,却笑了:"苏先生,你的援兵...好像来晚了。"
马蹄声震得杏林簌簌作响。
沈烬望着那抹玄色身影,突然觉得反噬的剧痛轻了些。
她摸了摸藏星图的树洞,又看了看陈将军肩上的伤——今晚的仗,还没打完呢。
(远处马蹄声渐近,有人大喝"护驾",沈烬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投向杏林外的官道。
)
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荒草,震得野杏树的枝桠簌簌落着花瓣。
苏谋士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方才瞥见的龙纹玉在他脑子里转成一团乱麻——那是楚昭从不离身的信物,难道九皇子亲自来了?
他回头瞪向身后刀卫:"都死了?
给我把那小娘们截下!"
刀卫们本就被旗幡阵和陈将军的铁剑挫了锐气,此刻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脚步都虚浮起来。
为首的刀疤脸抹了把汗,举刀的手直颤:"谋士,要不...咱们撤?"
"撤?"苏谋士突然暴喝,淬毒的弩箭"唰"地钉进刀疤脸脚边,"林相要的东西在她身上,你敢空手回去?"他盯着沈烬染血的帕子,目光毒蛇般蜷起——那小丫头咳得狠了,连站都站不稳,再逼两步就能抓活的。
沈烬扶着树干喘气,陈将军的血滴在她鞋面上,温热得烫人。
老将的铠甲裂开道口子,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却还硬撑着挡在她跟前:"王妃先跑,老臣断后。"
"老将军!"沈烬攥住他染血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马蹄声撞得耳膜发疼。
星图拓本还藏在树洞里,陈将军的伤不能再拖,可苏谋士的刀卫已经呈扇形围过来,连退路都封死了。
"烧!"沈烬突然低喝。
陈将军一怔,就见她指尖腾起幽蓝火苗,尽管反噬的剧痛让她膝盖发软,却还是咬着牙将火苗抛向脚边的杏叶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