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摇头:"莫急,这只是入门。
真正要让烬火听令,需得练到心无杂念才行。"
接下来三日,沈烬每日寅时便起。
兰心裹着毯子守在静室外,听着里面时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时而又有低低的吟诵。
到第四日清晨,她捧着参汤进去时,正看见沈烬坐在蒲团上,指尖跃动着豆大的火苗,却连衣角都没烧着。
"王妃!"兰心眼眶发红,"您的火......"
"能控半刻了。"沈烬将火苗按灭在掌心,"道长说再练七日,发作频率能降七成。"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但这只是治标。
他说诅咒源头可能与上古秘辛有关,要彻底破解,得找知晓那些旧事的人。"
兰心刚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暗卫的声音隔着门响起:"王妃,陛下让您去御书房,说萧国使者送了份'贺礼'。"
沈烬整理着鬓发,指尖触到发间的赤金步摇。
那是楚昭昨日下朝时塞给她的,说是林府抄家时翻出的旧物,"你戴着比那些夫人好看"。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喉间的腥甜突然淡了些——或许,这次她不必独自面对。
她转身要走,却见案头的《九域方术志》被风掀开一页,上面用朱笔圈着"不周山"三个字。
玄风道长昨日说,上古秘辛多与那座传说中的神山有关......
"王妃?"暗卫的声音又响起来。
沈烬将碎发别到耳后,唇角勾起抹清浅的笑。
萧国的"贺礼",上古的秘辛,还有那未解的双生劫——她倒要看看,这局棋,谁先撑不住。
她踩着满地积雪往御书房走时,袖中半块凤纹玉突然发烫。
远处传来鸽哨声,是南宫烬的信鸽。
兰心追上来为她披斗篷,却见她望着天空,眼底的暗潮比初雪更冷。
而在鹤鸣观里,玄风道长望着案上燃烧的卦签。
那七枚青铜签上,原本刻着的"乾坤"等字,此刻竟全部焦黑,唯余中间一枚,隐约能看出"劫"字的轮廓。
他叹了口气,将卦签收进木盒。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进观前的寒潭里,激不起半分涟漪。
沈烬踩着积雪往御书房走时,耳尖忽然捕捉到拐角处细碎的私语。
"你说那王妃的火......莫不是灾星转世?"小宫女的声音带着颤音,"昨儿惠宁长公主的金麒麟摆件平白裂了道缝,掌事嬷嬷说,是那火煞冲了吉运。"
"嘘——"另一个压低的嗓音响起,"前儿林府倒台夜,西六宫的老槐树突然焦了半片枝桠,我亲眼见的!"
沈烬脚步微顿,雪靴碾过碎冰发出脆响。
她垂眸盯着袖口翻卷的狐毛,唇角仍挂着清浅笑意,眼底却结了层霜。
兰心跟在身后,见她停步,正要开口询问,却被沈烬用眼神止住。
暗卫已候在御书房门前,朱漆大门半开,能看见楚昭的玄色龙纹靴尖抵着炭盆。
沈烬掀帘进去时,正撞上他抬眼望来的目光,像寒潭里淬了冰的刃。
"萧国使者的贺礼。"楚昭指了指案上锦盒,声音像浸了雪水,"说是前朝沈氏旧物。"
沈烬揭开盒盖的瞬间,指尖猛地一烫。
锦缎上躺着半块青铜残碑,断口处还凝着暗红锈迹,赫然与她袖中发烫的凤纹玉严丝合缝。
碑面刻着的"烬火"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他们倒会挑礼。"楚昭的指节叩了叩案几,"今早太医院院首来报,说宫中十二名宫女晨起时咳血,症状与你三日前如出一辙。"
沈烬抬眼,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墨瞳。
她忽然明白那些谣言从何而起——有人将宫女咳血与她的烬火联系,再借萧国"贺礼"坐实"不祥"之名。
"陛下信么?"她指尖抚过青铜碑,烬火在皮下蠢动,却被锁魂诀压得服帖,"说臣妾是灾星?"
楚昭的目光扫过她腕间若隐若现的银镯,喉结动了动:"朕只信眼睛见的。"他伸手将锦盒合上,"昨夜暗卫查到,谣言起于尚衣局,领头的是林府安插的旧人。"
沈烬心下了然——林怀远虽倒台,余党仍藏在宫中。
她望着楚昭案头堆成山的奏疏,忽然轻笑一声:"陛下可知,方才臣妾来的路上,听见两个小宫女说,西六宫的老槐树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