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该在庵里翻得鸡飞狗跳了。
可就在她以为计划顺利时,戌时三刻,赵侍卫突然撞开殿门,铠甲上还沾着血:"王妃!
竹影庵的人......不是林相派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末将派去盯梢的兄弟说,那些人穿的是......是敌国的玄色劲装!"
沈烬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窗外的雪忽然大了,纷纷扬扬落进殿内,将碎瓷片染成一片素白。
她望着蚀月佩上跳动的幽红,终于明白林怀远为何急着要楚昭死——他早把水搅浑了,真正要取楚昭性命的,从来不是一个丞相,而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去请九殿下。"沈烬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就说,竹影庵的雪,该化了。"
冬夜的昭华宫裹在层云里,檐角铜铃被风扯得叮当乱响。
沈烬立在案前,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得像团烧不旺的残烬。
兰心捧着新换的烛台进来时,正见她盯着案上那叠空了的密报——原该每日三更到的林府动向,今夜竟连半片纸都无。
"王妃,"兰心的声音比往日轻了三分,"方才小厨房的王婶说,林府的暗卫今晨全撤了。
守后门的老张头亲眼见着,二十几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挑着箱笼往城西去了。"
沈烬的指尖在案上叩出极轻的响。
三日前竹影庵暴露敌国玄衣卫的事,她原以为林怀远会狗急跳墙,不想这老狐狸倒先收了爪牙。
她扯过案上的《京都舆图》,烛火在"城西"二字上跳了跳——那里有座废弃的染坊,再往西三里便是通外城的水道。
"去取我的墨青斗篷。"沈烬转身时,蚀月佩突然烫得惊人,她按了按腕间,玉坠的温度竟比她体内翻涌的烬火更灼人。
兰心忙去取斗篷,却见她又停住脚步:"不,你去。"她从妆匣里摸出枚羊脂玉牌,"拿这个去城西染坊,找看门人老胡头。
当年我爹查私盐案时,他帮着送过信。"
兰心接过玉牌,鬓角的珍珠簪子在烛下泛着冷光:"王妃可是怀疑林相要运什么东西出城?"
"林怀远若只是要藏,何必大张旗鼓撤暗卫。"沈烬扯松领口,喉间泛起腥甜——烬火在反噬了。
她强压下翻涌的热意,"他这是要做戏给人看。
可做戏给谁?"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舆图上"南城门"的标记,"兰心,你绕去南城门,查今夜出城的货船。
若有挂着'福顺'旗号的,无论装的是什么,记清数目。"
兰心应了,刚要掀门帘,又被沈烬叫住。
她转身时,正见自家主子倚着鎏金香炉,眉峰紧拧:"若遇到麻烦,往肩上拍三下。"她指腹蹭过耳畔的红宝石耳坠,"我让赵侍卫带二十个暗卫候在巷口。"
子时三刻,兰心回来时,斗篷上落满细雪,发梢结着冰碴。
她攥着块染了茶渍的碎布,指尖冻得发红:"王妃,南城门今夜走了三艘'福顺'船,船帮上有新鲜的刀刮痕迹。
老胡头说,染坊后仓堆着十口红漆棺材,可凑近了闻,有股子铁锈味——不像是装尸首的。"她展开碎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玄铁三百斤","这是我在染坊后墙捡的,像是搬运时从货单上撕下来的。"
沈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玄铁是铸剑的精料,林怀远私运玄铁出城,分明是要给敌国造兵器。
可他为何突然停止针对楚昭的小动作?
除非......她猛地抬头,蚀月佩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兰心,去请九殿下。
快!"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侍卫撞开门,铠甲上的冰碴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王妃!
林相府的马车方才进了宫,车帘缝里漏出片明黄——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周福!"
沈烬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怀远深夜面圣,定是要奏什么紧急之事。
她抓起案上的玄铁碎布冲进内室,换了件月白锦袍罩在斗篷外:"兰心,你去养心殿外的梧桐树下候着。
周福爱抽桂花烟,你带包新晒的桂叶,他若出来,看他的脸色。"
兰心应了,刚要走,又回头望了眼沈烬。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照见自家主子眼里燃着两簇幽火——那是烬火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