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是楚昭的声音。
"殿下!"守在门外的暗卫见她来,立刻掀开棉帘,"您可算来了!"
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却掩不住浓重的血腥气。
楚昭半倚在榻上,玄色龙纹锦袍浸透了血,左胸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他额角全是冷汗,见沈烬进来,竟还扯出个冷笑:"本殿的王妃,倒是来得慢。"
沈烬没接话,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牌——那是块完整的赤焰玉牌,与她袖中碎玉的纹路严丝合缝。
喉间的腥甜突然涌到嘴边,她猛地别过头,却见兰心正盯着楚昭腰间的玉牌发愣。
"兰心,去拿金疮药。"她声音发哑,转身时袖中碎玉与楚昭的玉牌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楚昭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烬,你到底......"
"殿下重伤,还是先治伤要紧。"沈烬抽回手,指尖在他脉搏上搭了搭——脉象虚浮,像是中了慢性毒。
她想起周典史的失踪,想起萧景琰的暗线,喉间的血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在锦毯上。
楚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暗卫掀帘而入,单膝跪地:"启禀殿下、王妃,宗正寺的人已到冷宫,说要......要带走阿翠。"
沈烬扶着桌案站稳,望着窗外越下越急的雪。
周典史失踪、楚昭重伤、宗正寺突然行动,她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袖中碎玉与楚昭腰间的玉牌隔着布料相贴,烫得她皮肤发疼——这或许是线索,也可能是催命符。
兰心递来帕子,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时目光如刃:"去冷宫。"
暗卫犹豫:"可殿下......"
"本殿的伤死不了。"楚昭扯下腰间玉牌,塞进沈烬手里,"带着这个,宗正寺的老东西们不敢动你。"
沈烬捏紧玉牌,赤焰纹刺得掌心生疼。
她望着楚昭苍白的脸,突然想起秋霜说的"得玉牌者可号令血焰卫"——原来他才是那个能号令暗卫的人?
殿外的风雪卷着宫灯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模糊的一团。
沈烬转身时,听见楚昭低低的声音:"沈烬,你最好别骗我。"
她没回头,只加快了脚步。
雪地里,两行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像从未存在过。
而在永巷尽头,小桃正骑着快马往城外狂奔,她不知道的是,在庄子外的枯树林里,三双眼睛正盯着她的背影。
沈烬踩着积雪往冷宫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周典史的失踪像根刺扎在她心口——若他已落在萧景琰手里,自己的计划怕是要全盘暴露。
更糟的是,阿翠若被宗正寺带走,那杯下了迷药的茶,会不会成为有心人手里的刀?
她攥紧楚昭给的玉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回头时,只见兰心抱着金疮药站在雪地里,鼻尖冻得通红:"王妃,殿下让奴婢把这个给您。"
沈烬接过药瓶,指尖触到瓶底的纸条——是楚昭的字迹,刚劲如刀:"血焰卫听令。"
她望着纸条上的字,喉间的腥甜突然化作一丝冷笑。
萧景琰、林丞相,你们以为能困住我?
可当她转过最后一道回廊,看见冷宫外停着的宗正寺官轿时,心还是猛地一沉。
轿帘被风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