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心软的,日子能好过些。"
沈烬接过粥碗,吹了吹热气:"秋霜姐姐在冷宫多久了?"
"三年了。"秋霜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我原是给惠妃娘娘梳头的,后来惠妃失宠,我就被发落过来。"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不过您别怕,赵侍卫虽是刻板,但他最恨仗势欺人的。
前儿个周答应的大丫鬟偷了冷公公的银钱,被他当场拿住,冷公公想护着都不成。"
沈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
赵侍卫正抱着佩刀立在台阶下,玄色的官服洗得发白,帽檐压得低低的,连眼尾的疤痕都瞧不真切。
他像根钉在地上的柱子,连冷公公从院外经过时跟他搭话,都只冷淡地应个"是"。
!"赵侍卫原是禁卫军的百户,犯了错才被调来守冷宫。"秋霜又压低声音,"不过他最近是守规矩的人,您要是行事端正,他说不定能帮衬一二。"
兰心喝了口粥,脸上总算有了血色:"那我们该怎么...哎王妃,你发什么呆?"
沈烬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指尖轻轻叩着妆匣。
冷宫里的雪比外头来得早,落在青瓦上,倒像是给这破院子盖了层素纱。
她想起昨夜在帕角看到的火纹——萧景琰的暗卫,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陪嫁里?
"兰心,把那对翡翠耳坠包起来。"她突然说,"等冷公公再来,我们就把这个送他。
就说...是我母亲留下的最后念想,求他行个方便。"
兰心愣了:"可那是夫人的陪嫁..."
"他要的不是东西,是体面。"沈烬将耳坠塞进帕子,"他若收了,便是承了我们的情;他若不收...便说明背后有人不许他松口。"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秋霜脸色一变,抓起空碗就要往外走:"不好,冷公公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院外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几个太监的嚷嚷:"快!
去叫赵侍卫!
前院出事了——"
沈烬望着被风吹得摇晃的门帘,耳尖微动。
那声音里带着慌,像是见了血。
她摸出袖中银簪,在炕沿又刻下一道痕——这冷宫的天,该变了。
细雪落在褪色的门帘上,刚融成水痕,院外突然炸开一片混乱。
"快拿水囊!
前殿的廊柱烧起来了!那是御赐的金丝楠木啊,烧了要砍头的!"太监们的尖叫混着脚步踏碎积雪的咯吱声,像一把碎瓷片劈头盖脸砸进来。
兰心手里的粗陶碗"当啷"掉在地上,粥汁溅湿了她的绣鞋;秋霜刚撩起的门帘又重重落下,青布裙角还沾着方才铺被时的棉絮。
沈烬扶着炕沿站起来,指尖仍捏着那方裹着翡翠耳坠的丝帕。
她望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几个小太监抱着铜盆跌跌撞撞跑过,腰牌在雪里闪着冷光;赵侍卫的玄色官服突然撞入视线,他拔了腰间佩刀,刀鞘磕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连帽檐都掀到了耳后,眼尾那道狰狞的疤痕在雪光里格外刺目。
"走水?"秋霜攥着裙角后退半步,声音发颤,"可这大冷天的,前殿怎么会平白无故起火?"
沈烬没答话。
她望着自己腕间的银镯,忽然想起昨夜拆洗旧衫时,在衣襟夹层摸到的那片焦黑火纹——暗卫的标记,萧景琰的暗卫。
当时兰心吓得手都抖了,说定是有人想栽赃她私通敌国。
可此刻前殿突然起火,倒像有人在替她回答:那些火纹,怕不是标记,是战书。
"王妃?"兰心扯她衣袖,"要不...要不我们躲躲?"
"躲?"沈烬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妆匣上的雕花。
那是母亲当年亲手刻的并蒂莲,如今被冷宫里的潮气浸得发乌。
她望着院外越跑越急的人影,忽然看见冷公公的青灰身影从角门窜出来,手里攥着个鎏金手炉,脸上的肥肉抖得像筛糠:"作死的!
谁让你们动了东暖阁的炭盆?"
"公公!"有小太监撞进他怀里,"是...是梁美人房里的烛台翻了,火顺着帷幔烧到廊下,赵侍卫正带人扑火呢!"
冷公公的三角眼猛地瞪圆,手炉"啪"地砸在雪地上:"梁美人?
她被禁足半年了,哪来的烛台?
定是有人..."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冷宫的破木门,又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