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飧餐,周叙棠还未回来,房间里只她一人,宝珠将灯点上后,便将今日买来的东西尽数摆在桌子。?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镊子、剪刀、石膏、树脂胶、全新的笔刷、各种粗细的铁线,还有十几种型号的烫镘,如此多任务具,比当初婆婆教她时用的还要多。
当然不止工具多了,所用材料也多了。不再是她最开始积攒下的那几尺棉布,还有府绸、素缎、薄绢、苎麻等等七八种布料。另外为将东西做得更精致,她还买了珍珠,与一些细碎银饰等装饰。当然也少不了各种材质不同,样式不一的笄和簪。
大黄在她脚下各种转,没有男主人在,这间屋子就是它的天下,谁也别想拦它发疯。
宝珠丢给它一小块肉干后便专心开始做自己的事。
图稿是之前就画好的,今日上街看过新的款式后,她顺势就在原稿上重新做了修改。
而她第一个要做的,是用真丝绡做一支牡丹洛神簪。
无他,牡丹花簪是时下最流行款式,但凡爱美的女子,都想要戴一朵牡丹花簪。
剪瓣、上水、染色、做花托以及叶子,将这些做好后放置一旁晾干。期间再用石膏做出一撮白色花心,花心处染上一点点粉。
小铜炉上的烫镘早已烧好,拿出一片花片先试效果。
烫镘滚过,花片凹陷,再用加热过的镊子夹住花片边缘向外翻,如此,花边卷曲完成,效果达到预期。
之后各花片如法炮制,纷纷被捏烫出不同卷曲。a?精.?#武¢$?小&说?网]× *`[首?$发%待所有花片完成这一步骤,宝珠将裁好的铁线滚上胶,将其与花片黏贴在一起。
花心对折再拨开,在末端涂上胶,将先前做好的花片围绕花心基部紧紧粘牢
每一步宝珠都做得很认真,也因太投入,不知不觉时间已至深夜。
周叙棠从外面回来时,见屋里的灯还亮着,下意识看了眼青骓。
青骓亦是意外,毕竟他也刚回来。但青骓脑子转得快,当即便道:“少夫人定是在等主子您呢。”
“呵,是吗。”周叙棠却是不信的,秦宝珠什么性子,他如今比谁都清楚。这份等定然是做样子,指不定人已经睡了。
将手里东西交给青骓,刚欲迈步进屋,他却忽然回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问:“青骓,你何时也叫她少夫人了?”
与秦宝珠的契约也就他与青骓知晓,私下里青骓一直喊的是宝珠姑娘。
青骓却表现得坦荡,直言:“主子,您不是说过,做戏要做全。属下这般喊也是未免出错,您知道的,犯错有时候多出自不经意间。”
四周人都喊少夫人,相信自家主子也会渐渐认可这个少夫人的。
这话倒是没错,周叙棠找不出反驳理由,不再多问,挥挥手让对方走了。
推门进入,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p,a¨o¨p^a?o¨z*w~w_.-c/o,m+但不出周叙棠意外,宝珠已经睡了。只不过睡得地方有更换,此时那女人更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
周叙棠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方才走进来。而他本以为宝珠就是单纯趴在桌子上睡觉,但等他走近,看到那满桌子东西时,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丝惊讶。
而这丝惊讶,来自那杂乱之中的一朵粉白色牡丹。
六月何时有牡丹了?
疑惑之际他凑上前,再细看方知,原来桌上这只牡丹,竟是假的。
周叙棠将牡丹捏了起来。
修长手指轻轻一搓,那牡丹也跟着缓缓转动。
花瓣细软,层层叠叠,若天边流转的云霞,又如被切开的云絮,粉白相间,柔美又夺目。
竟是意外地好看。
当然,更让周叙棠意外的是,这花竟是出自宝珠的手。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粗壮蠢笨之人,竟能做出如此精细又精美的东西。
敲门声忽地响起,是小厮端来了洗漱用的水。
趴着的宝珠动了动,马上要醒。
周叙棠将花放下,转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