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和父亲的安排,还望体谅。"
"我明白,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苦笑着拾起地上的一支金步摇,指尖抚过摇曳的珍珠流苏,"君命如天,父命如山,你我缘分已尽......"话音戛然而止,那支步摇在他掌心碎成两截。
云英倚着雕花门框现身时,唇边噙着明艳的笑意,云晴这才觉得胸中郁结稍舒。
"慕容妹夫,别来无恙?"云英眼波流转,目光扫过满室狼藉的妆奁衣物,又掠过慕容白那张如丧考妣的面容,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欢愉。
"云英妹妹。"慕容白勉强拱手,锦袍下的手指微微发颤,"可是来助令姊攀龙附凤的?"
"自然。"云英腕间金钏叮咚作响,笑靥如三月桃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妹妹还是懂的。"
两人目光相接,似有刀光剑影。终是慕容白先败下阵来,转头望向窗外那株并蒂海棠。
"告退了。"他整了整腰间玉带,"圣上宣我伴驾狩猎。"踌躇片刻,终是踏着满地绫罗走到云晴跟前。他指尖轻抬云晴下颌,在她额间落下如蝶栖花般的一吻,袖间沉水香的气息转瞬即逝。
慕容白的声音低沉如古琴余韵,在满室狼藉中轻轻回荡:
"为卿惋惜,亦自伤怀。或一月,或经年,盼有重聚之日。"他指尖拂过散落的胭脂纱衣,"今日种种,必当铭记——卿立于绫罗之间,惶惑如稚子;卿本璞玉无瑕,未染沈家筹谋。至少此刻......"他喉结微动,"卿只是我慕容白的结发妻,而非西域沈氏的棋子。"
话音未落,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卷起满地残香。他腰间玉佩与案上铜镜相撞,发出清越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