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姜绾问。
彩蝶点头:“茹姨娘说,顾夫人忙着替顾家走关系,只等着朝廷下旨恢复皇商呢,宋将军有些不满,看在旧情上,也由她去了。”
碧螺怒了努嘴。
“怪不得,周氏不想让顾夫人去除夕夜宴,顾夫人却坚持要去,连参加宴席的行头都是自己花钱置备的,原来还惦记着做回皇商呢。”
彩蝶不知内情,有些担忧:“万一顾家真的做了皇商,顾夫人肯定又要得意起来!只是军需一案查了许久,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呢。”
“兵部办案雷厉风行,不是没结果,而是没上报。”
姜绾缓缓道。
“年节循休,非重案要案,要等初八开朝才能上报陛下。”
据她所知,兵部侍郎已经查清了顾家的不法行为,连奏折都写好了。
失去皇商时,有宋子豫替顾家做保,顾家只得了轻判。
这回,顾玉容就没这么好运了。
现下她蹦跶得越高,到时便越难看。
“夫人,这里怎么落下了一份年礼?要今日送出去吗?”
碧螺在一旁收拾杂物,捧出了一份红绸盖着的盒子,上面附着的信封写着“姜府”二字。
姜绾略一迟疑。
前几日舅母来信,言语中提及她的生父姜丞相,让她趁着过年的机会,主动将关系缓和几分。
她将礼备好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登门。
出嫁时,宋府与她断绝了关系,言辞狠绝,句句锥心。
然而历经前世一番,她早已不恨父亲。
只是如今她为复仇与裴锋结怨,即将与裴瑾产生冲突,得罪了两位皇子,难免要卷入夺嫡风波。
而宋家在朝中慎独中立,从不参与党争。
此时与父亲相认,不仅让他两难,还会为丞相府带来风险。
只能等尘埃落定后,再去解开心结了。
姜绾看了眼那红绸箱子,低眉道:“收起来吧。”
日子一转,到了除夕。
当天清晨,元老夫人带着将军府众人去祠堂拜了先祖,一家人用了素食后,她便回了鹿鹤堂。
宋家是武将世家,沙场上亡魂无数,每年除夕,元老夫人都彻夜闭门诵经,坚持了几十年如一日。
外头都说她良善慈悲,连景元帝都颇为赞许。
姜绾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眸中一片凉意。
若真慈悲,前世自己被百般折磨的时候,这位祖母为何不发一语?
据说,母亲当年执意要她与宋子豫联姻,还不惜求到先帝面前,与元老夫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很想知道,她前世的悲剧中,元老夫人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阿绾。”
姜绾垂眸静思,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思路。
宋庭月由丫鬟搀扶着走来,笑容满面地跟她寒暄。
“你这身绯色锦缎海棠裙不错,瞧着暖融融的,正合年节的气氛。”
姜绾也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郡主今日穿得倒素净。”
自宋庭月回京后,衣衫首饰极尽艳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雍容华贵的形象。
今日却穿了身珍珠绣竹素云褂,头上只簪了玉钗,十分素雅。
姜绾心有所动。
听说宋庭月出嫁前爱好清雅,京中人赞她冰清玉洁。
她装扮成这样,是想让裴锋忆起二人从前的情意,勾起他的怜爱之情,她就能更顺利地操控裴锋。
姜绾心中有数,刚想收回目光,又见夏嬷嬷从月亮门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个楠木鸟笼,上面覆着厚厚的黑布,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宋庭月解释:“这是要献给陛下的雀儿,它不适应日光,所以罩了起来。”
姜绾笑而不语。
“阿绾,你是第一次参加宫里的除夕夜宴吧?不如今晚与我坐在一处,我可以为你讲解规矩。”宋庭月又道。
姜绾唇角轻勾,露出一抹浅笑:“好,那就有劳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