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话说得极重,字字诛心。′1+4?k,a^n?s?h*u/._c!o~m?
顾砚声被彻底激怒,忍不住顶撞道:“母亲!您怎变得如此蛮横刻薄!”
顾砚声一向是乖巧听话的孝子,何曾如此忤逆过葛氏?
葛氏如遭重击,“你说我蛮横刻薄?”
她的脸色惨白,随即涌上狂怒:“混账!你是顾家的嫡子!尚书府的继承人!她杨苒苒算什么东西?一个岭南来的商贾贱女!你们之间隔着天堑!云泥之别!”
说罢,她又强忍怒意,放缓了语气:“你清醒一点!原本与你议亲的,是青慈阳!将军府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顺怡皇后亲封的清原县主!身份尊贵,品貌双全!即便青家如今有些风波,以你的条件,满京城的贵女任你挑选!为何偏偏要一个失了贞洁的商女?!你是要活活气死为娘,让我在京城贵妇圈里永远抬不起头来吗?!”
再次听到青慈阳的名字,顾砚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眼中充满了厌恶和叛逆:“青慈阳?!那个心如蛇蝎、手段歹毒的野蛮女人!您还提她作甚?!若是要儿子娶这等毒妇进门,儿子宁愿现在就剃度出家,去万佛寺当和尚!”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厅堂内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顾砚声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火辣辣地疼。~x/w+b!b′o¢o?k_..c/o`m,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淹没了他。他如同示威般,再次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决绝:
“我顾砚声在此立誓,此生非杨苒苒不娶!母亲若执意不允,儿子便断食断水,饿死在这府中!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我顾砚声,此生非杨苒苒不娶,还望母亲成全!不然,儿子宁愿断食断水,饿死在这宅子里。”
葛氏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儿子。
良久,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顿问道:
“说吧,”她目光锐利如刀,“你和那杨苒苒……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
……
五月熏风渐暖,空气里浮动着泥土与草木蒸腾的温热气息,正是光阴流金,夏木阴阴时节。
榴花灼灼探出院墙,映着青瓦白墙,更添几分秾丽。
这一月,青慈阳在宫中过得如鱼得水,惬意自在。
每日上午,她伴皇后赏荷看花,闲话家常;下午便泡在太医院,要么向王御医请教,要么独自钻研典籍;入夜则于灯下处理课业,研读医书,日子安排得充实有序。
元宝又圆润了一圈,被恩准接入宫中相伴,如今连它都有专门的宫女精心照料饮食起居,俨然成了“宫犬”。+h.o/n\g+t-e~o¨w^d?.~c~o^m¢
青慈阳时不时能碰到林九卿,探讨疑难医案,整理散佚古籍,配合默契,日渐熟稔。
青慈阳也不再似以往那般拘束,言谈间多了几分随性。
杨晁以“生意未了”为由,至今仍在京中逗留。
青慈阳心知肚明他在等什么,她给她们时间。
近日,顾尚书府隐隐透出风声,道是顾家小公子顾砚声,正与御史中丞罗家的小姐议亲。
“罗中丞为人刚正不阿,其女端慧娴淑,虽门楣略逊顾家,然品性高洁,依我看,倒是顾小公子高攀了。”
林九卿一面按古籍所述仔细挑拣案几上的药材,一面状似无意地提起,眼风悄悄掠过青慈阳的脸。
两人正合力研制一味新方。
青慈阳放下手中一株白芷,抬眸看他,眼中带着一丝探究:“林医官怎的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林九卿耳根倏地染上薄红,忙转过身去假意翻看另一屉药材,“咳……家母与罗夫人是旧识,前日家书提及……那顾小公子,我瞧着……金玉其外,并非良配。”
最后四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这话听着颇为顺耳。
复又察觉出什么,故意朝他走近两步,偏头去看他躲闪的侧脸,语气促狭:“林医官对此事如此上心,难道是对那罗家小姐有意?”
“自然不是!我与罗家妹妹只有世交兄妹之谊,”林九卿猛地回身,急切辩解,耳廓已红得滴血,“绝无他念!县主莫要……”
他越说声音越小。
因他这突然的转身,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青慈阳比他矮半个头,他微一垂首,便能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