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照在南宫翎的脸上。他脸颊上多了道幽幽发亮的荧光绿印记,在暮色中像条会发光的小蛇。他活了二十五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都没皱过眉,此刻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挂在夜市上的移动灯牌。
赏花宴散场时,太傅府的角门差点被挤破。贵妇们提着绣金荷包争相购买白若雪的"驻颜珍珠粉",王记米铺的老板连夜开仓放粮,把库存的糯米粉全扛到了白若雪的糖球摊前,还哭着求她以后优先供货。刘嬷嬷捧着一匣子金叶子求购配方,被白若雪笑眯眯地拍了拍肩膀:"配方可以给,不过嘛...以后太傅府的月例采买,可得优先照顾我的'雪记百货'哦?"
而此刻的南宫翎,正躲在城西客栈的铜镜前,用整块胰子狂擦脸上的荧光绿印记。墨影侍立在侧,肩膀抖得像筛糠,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将军,您这脸...跟戏台上画的小鬼似的。"
南宫翎手一顿,铜镜里映出他黑如锅底的脸:"闭嘴。"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未如此狼狈过。可指尖划过脸颊时,却莫名想起白若雪往他脸上抹粉时,那双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的眼睛,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三日后,京城的街头巷尾流传开新的歌谣:"乐安郡主脑洞大,糯米粉当珍珠卖;贵妇抢破头来买,战神变作灯牌挂!"白若雪的"脑洞百货"名气更盛,连宫里的娘娘都派太监来打听"三步伪妆术"。
白若雪数着沉甸甸的钱袋,对蹲在旁边的阿三阿四说:"看到没?这就是'穷鬼的智慧'!明天咱们卖什么?"
阿三挠着新剃的光头:"雪姐,要不卖'能吃的口红'?用甜菜根榨了汁,涂在嘴上甜津津的!"
白若雪眼睛一亮,把钱袋往桌上一拍,震得铜板哗啦啦响:"好主意!再加上'会说话的胭脂盒'——往里面放只活蹦乱跳的蟋蟀,打开盒子就'唧唧'叫,保证那些贵妇人抢着买!"
阿三阿四目瞪口呆,却又忍不住搓着手期待起来。而此刻的南宫翎,摸着脸颊上残留的糯米粉痕迹,听着窗外孩童唱着新编的歌谣,第一次觉得,这被战火和权谋填满的京城,好像也没那么冰冷无趣了。
毕竟,有这么个脑洞清奇、能把糯米粉卖出珍珠价的郡主在,每一天都像是场不知结局的热闹戏文。只是他尚未察觉,自己这颗冷硬如铁的心,早已在那场荒唐的赏花宴上,被那把十文钱一斤的糯米粉,悄悄磨出了温柔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