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边街口开分店,让我们当老板,雇小工数钱!"阿四则掏出个油布包着的账本,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收支:"我现在都能算清二十文以内的账了!"
"当老板?"瘦高个地痞咽了口唾沫,手指绞着衣角,"就我们这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的德行?"
"怎么不行?"白若雪拍他肩膀,震得他破褂子上的线头直掉,"我还打算教你们做'会动的兔子荷包'呢!上回太傅夫人买了三个,给了我一两银子——就这破布缝的玩意儿,她愣是说'童趣盎然'!"
"一两银子?"疤脸汉子瞳孔骤缩。那够他在赌场泡半个月,还能喝上两顿花酒。他握着擀面杖的手指关节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像摩西分海般向两侧退散,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停在摊位三丈外,马上坐着个玄色劲装的男子。他面容冷峻如冰雕,眉骨高挺,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腰间古铜长剑的穗子在风中轻轻晃动——正是微服出巡的南宫翎。
跟在马后的墨影捂着嘴,肩膀抖得像筛糠。他凑到南宫翎马镫旁低声道:"将军,又是这位白郡主...每次都跟唱大戏似的。"
南宫翎没吭声,目光落在条凳上的白若雪身上。她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着,额角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一支珍珠发簪歪到了耳后,却浑然不觉。她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街头耍把式的,偏偏眼神亮得惊人,把一群地痞看得直愣神。
"......所以啊弟兄们!"白若雪张开双臂,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想每天有糖球吃、有钱赚、有盼头的,站左边!想跟着疤哥饿肚子、挨板子、蹲大牢的,站右边!"
话音刚落,哗啦啦啦,七个地痞毫不犹豫地挪到左边,其中还包括疤脸汉子最得力的两个手下。瘦高个地痞站定后,偷偷朝白若雪傻笑,露出颗缺了半截的门牙。
疤脸汉子看着空荡荡的右边,又看看左边那群眼巴巴望着白若雪的弟兄,气得浑身发抖,擀面杖"哐当"掉在地上:"你们...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龟孙!"
左边的矮胖子挠头:"疤哥,不是我们不仗义...雪姐给的实在太多了...五文钱呢!"
白若雪见人心已定,立刻从竹篮里抓出一把铜板,像撒豆子似的扔向左边的地痞:"每人十文!先预支半天工钱,剩下的收摊给!"
铜钱砸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地痞们欢呼着去抢,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脸瞬间笑成了菊花。疤脸汉子看着他们攥着铜板往嘴里塞的模样,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突然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半步。
"疤哥,"白若雪走过去,往他手里塞了串糖球,"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你看这糖球,裹的是新熬的桂花糖,甜吧?"
疤脸汉子捏着糖球,看着周围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觉得无地自容。他猛地一跺脚,捂着脸拨开人群跑了,草鞋掉了一只都没敢回头捡。
"雪姐威武!"王大娘带头鼓掌,周围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白若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转头就看见南宫翎还在马背上盯着她。她愣了下,随即跳上条凳,叉着腰喊道:"喂!那个骑马的!看够了没?要不要买串糖球?我这爆浆的,一两银子一串!"
南宫翎勒住马缰,墨袍在风中翻飞。他看着白若雪鼻尖上沾的糖渍,又看看地上散落的算盘珠,冷峻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虽只一瞬,却让旁边的墨影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他家将军多久没笑过了?
"本王...只是路过。"南宫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趣味,"看看热闹。"
白若雪撇撇嘴:"热闹看完了,该付围观费了吧?五文钱!"
墨影心说这女人疯了,敢跟战神要钱?却见南宫翎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重,随手丢给白若雪:"不用找了。"
白若雪接住银子,差点没拿稳。她瞪大眼睛:"这么大方?你到底是谁啊?"
南宫翎没回答,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调转马头。黑马长嘶一声,铁蹄踏得青石板哒哒响,很快消失在巷口。白若雪捏着银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嘀咕:"怪男人...不过这银子,够买一百串糖球了!"
阿三阿四凑过来:"雪姐,那人看着好凶,是不是大官?"
白若雪把银子揣进怀里,拍了拍手:"管他是谁!收摊!今个儿赚了大钱,带你们去'醉仙楼'搓一顿!"
夕阳把西市染成金红色时,白若雪的摊位早已收拾干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