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知道跟着老子是多么风光！"

"后悔？"阿四低下头，重新数起了铜板，一枚枚铜板在他指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只后悔没早点跟着雪姐混。以前跟着你，每天不是打架就是挨饿，现在至少能睡个安稳觉，数钱的时候心里踏实——这种滋味，你懂吗？"

在集市角落的阴影里，一袭玄色劲装的南宫翎负手而立，檐角的阴影恰好遮住他半边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身旁的墨影憋得满脸通红，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强忍着笑。

"将军，"墨影压低声音，用眼角余光瞟着摊位前的闹剧，"您瞧那俩地痞，以前在城南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现在居然对着个卖糖球的姑娘点头哈腰，这'叛变'得也太彻底了。"

南宫翎的目光落在白若雪身上，她正叉着腰跟二当家理论，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却透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他闻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本王倒觉得，这位白姑娘很会'投资'。"

他顿了顿，补充道："用几串糖葫芦和一个虚无缥缈的'老板梦'，就能让两个地痞心甘情愿地洗心革面，替她看摊数钱，这份手腕，可比军营里那些用鞭子抽出来的兵卒管用多了。"

就在这时，那边的二当家被白若雪和阿三阿四你一言我一语地怼得气血攻心，又想到自己确实连弟兄们的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再看看阿三阿四那副满足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砰地一声摔在青石板上。

白若雪惊呼一声，连忙让阿三和阿四去扶。"还愣着干什么？"她踢了踢阿三的屁股，"赶紧把你们前老大抬到巷口的医馆去，别让他死在我摊子前，晦气！"

阿三阿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架起二当家的胳膊，吃力地往医馆走。白若雪又追上去，往阿四手里塞了两文钱："这是医药费，跟大夫说清楚，就说是饿晕的，别说是被气的。"

处理完这一切，白若雪拍了拍手，一转头就看见南宫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眼睛一亮，像只发现了猎物的小狐狸："将军？您怎么在这儿？刚才那出戏好看吗？"

南宫翎看着她鼻尖上沾着的一点糖渍，忍住了伸手替她擦掉的冲动，语气平淡："尚可。倒是本王没想到，白姑娘还有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能把地痞驯成...账房先生。"

"将军谬赞了。"白若雪擦了擦鼻尖，笑得眉眼弯弯，"您看，地痞变良民，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串糖葫芦，一点甜头，再加一个能让他们看到希望的'老板梦'就够了。"

南宫翎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她摊位上那把还在响的算盘："本王的军营里...也缺几个会数钱的。"

白若雪眨了眨眼，故意歪着头："哦？将军给的工钱，够买十车糖葫芦吗？"

"十车糖葫芦算什么？"南宫翎走近一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鬓角，"再加十车花生糖，换你到本王身边当军需官，如何？"

三日后的清晨，西市的牌楼刚染上第一缕金光，阿三阿四就已经站在了白若雪的摊位前。他们身上不再是打满补丁的粗布褂子，而是换上了崭新的月白色马甲，胸前用红线绣着"雪记糖球"四个大字，针脚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却是白若雪连夜赶工绣上去的。

"新出炉的糖球嘞！"阿三扯着嗓子吆喝，手里的铜锣敲得震天响，"吃了雪记糖球，包你财运亨通，早晚当上大老板！"

阿四则捧着个算盘，有模有样地坐在摊位内侧，虽然算珠打得磕磕绊绊，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口诀，但那副认真的模样，让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巷口的医馆里，二当家刚喝完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他透过窗户看着阿三阿四在摊位前忙活，看着他们被白若雪笑着指点，看着他们接过客人递来的铜板时那副小心翼翼又满脸欢喜的样子，又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他醒来后，白若雪不仅付了医药费，还塞给他一篮子刚蒸好的馒头。

思来想去，二当家重重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没有回黑风寨，而是去了菜市场，花光了身上最后几文钱，买了担新鲜的青菜，挑着担子走向了早市。

另一边，白若雪正坐在摊位后的小马扎上数钱，阳光透过青竹遮阳棚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南宫翎站在她身后，替她撑着遮阳伞，影子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将军，"白若雪晃了晃手里的钱袋，里面的铜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您瞧，今天赚的钱够买五车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