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阳光从窗缝中漏进来,落在她身上。她却一无所觉,沉浸在安宁的梦中。
裴景珩手指动了动,一瞬间竟生出一种关上窗子的冲动。
他嗤笑一声,恻隐之心对暴君来说,是最最无用的东西。
乔知夏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就是天太热,醒来出了一身的虚汗。
她从塌上坐起,只见奏折整齐地放回原处,而书桌后的人,仰头靠着椅背,双目禁闭,看上去正在安睡。
她放轻脚步过去,可刚刚靠近,裴景珩立刻睁了眼。
杏眼里一片清明,看上去半点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我想喝水。”乔知夏提起茶壶,“你要不要来点?”
裴景珩摇摇头。
乔知夏也没跟他客气,倒满杯子一口气喝完。
刚放下杯子,门口传来李忠的声音:“皇上,奴才把玉玺取来了。”
说完,便要伸手推门。
乔知夏的脸刷地一下变了颜色。
她站着,而裴景珩坐在桌边,奏折放在他面前,也不是她批的。
她一把拖过椅子,坐在裴景珩旁边,打算伪造出刚批完奏折的样子。
房门打开时,她才刚拿起毛笔,奏折还在裴景珩面前放着。
都怪他,没事把桌子收拾得这么整齐。
乔知夏脑子转得快,马上把笔递给裴景珩。
“乔美人,你觉得朕这支笔如何呀?”她一本正经地问。
裴景珩接过笔,装模作样打量一番。
“回皇上,此笔的笔杆材质为青玉,细腻光滑。紫毫笔尖是用山兔背后的黑毛制作而成,工艺精湛,确实是一支不可多得的佳品。”
“哈哈哈,你果然有眼光!不愧是朕的知己!”
乔知夏把手搭在他肩上,一副龙心大悦的样子,心里却瞠目结舌,想不到皇上用的毛笔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裴景珩忍住躲开的冲动,不轻不重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动作别太夸张。
他鲜少有这样哈哈大笑的时候。
说话间李忠已经到了近前,他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道:“皇上,玉玺给您放这,奴才先退下了。”
主子们谈情说爱,他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李忠一走,乔知夏立刻把手收回来,同时与裴景珩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你快点盖章,待会我好把玉玺和奏折带走。”